云皎指了指最后一格,熙贵人正躺在榻上睡得香甜:“这些都是嫔妾在梦里想象的,现实里嫔妾被她说得跟孙子似的呢。”
皇帝莞尔一笑。
透过她画的连环画,他仿佛跟着窥见了从云皎眼里看出去的世界,简洁的笔画却有那么丰富的心理活动。他过腻了的生活,住烦了的地方,见惯不怪的人,在她笔下统统变得有趣起来。
之前的他都看过了,只有一点疑惑:“为什么没有朕?”
“其实嫔妾有偷偷的画过。”
“那怎么在里面见不到?”
云皎示意他低下头来,她要跟他说悄悄话。
谢知行老老实实地俯身过去,心里暗笑,未央宫被他管得如同铁桶,这点私房话是传不出去的:“嫔妾给魏嫔娘娘看过,她说嫔妾把万岁爷画成这样,等同行刺。”
他这回真忍不住了,朗笑出声:“魏嫔有点意思!”
看云皎那小眼神,可委屈了,谢知行哄她:“不听她的,朕就喜欢看你画的,下回朕要看到你把朕画出来。”
这比嫔妃都难画。
云皎晃晃小短腿,心道嫔妃跟皇帝有啥可画的,画了也过不了审。当然,这话她没跟皇帝说,只是在心里想。
“你这画得有趣,就是不好给别人看,江嫔要知道你把她画成这样,她能气得大哭。”
云皎叫屈:“嫔妾可没丑化她,难道画得不可爱吗?”
在她笔下,江嫔的盛气凌人以双手叉腰,还有偶尔穿破天际的鼻子表现出来,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倒像喜欢把别人风筝撕碎的熊孩子。
淡笑一声,谢知行问:
“还有,朕竟不知你在魏嫔宫里吃了那么多点心。”
云皎:“……”
这回她不吭声了,心虚地低下头。
皇帝不放过她,还揪起她腰间的肉肉:“看,吃的肉都长这儿了。”
“嗯嗯嗯,对对对。”
皎皎不是很想理狗皇帝。
她就是被点心搞大了肚子,等下就去恭房把它们都生出来。
……
乾坤宫的宫人顶了一天皇帝的低气压,原以为入夜该轮到未央宫的倒霉了,没想到传出来的消息却是皇帝龙颜大悦,有阵阵笑声传出,但不知道具体的内容。
再一问,翻的是熙贵人的牌子啊!
就该她得宠,太会哄皇上高兴了。
魏嫔一听到这消息就觉得有人要倒霉,起码在那画本上骂过熙贵人的得被她告阴状吧!这一手真绝了,她给皇上送画,送的都是寄以思念之情的画,表达得非常含蓄也有美感,谁想到还有熙贵人这种艺术表达方式,不简单。
她等了两天,居然没等到后续。
魏嫔一下子不确定了起来,也许熙贵人也没这么能耐?
当事人没觉得委屈,谢知行也没放心上。
嫔妃争风呷醋的小事挨件去管,就跟打地鼠似的没完没了。
两人都心大,架不住嫔妃中有多想的,看到自己刚阴阳怪气过的熙贵人又被翻牌子……她们是吃不好睡不香,特别是江嫔,她捏着帕子害怕了半天,到长乐宫跟太后哭去了。
太后无奈:“那你想哀家如何?去发落一个贵人?哪怕你说冯嫔,哀家都能敲打敲打她。”
跟一个贵人计较,太后觉得有失身份。
然而想到之前皇后也马前失蹄,太后真对熙贵人生出两分好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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