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犯月知州——孙琨乾,他之所以能让犯月上千商户按他的规则走,还得归功于自身手段。
他们家除了他,还有二房一脉,二房是个赘婿,手下垄断了犯月磨坊以及米铺,说得直白点,就是拿捏住了犯月百姓的咽喉。
说起来这位赘婿似乎比孙家还厉害,可当朝重农抑商,朝廷命官和商人之间最大的不同就是地位。
商人就是有金山银山,也终得寻求衙门的庇护,听话,可一同发财,不听话,那便只有卷铺盖走人的份。
这些,程斐之前就已打听出来,不是藏着掖着的大事,最头疼的偏偏也是这事。
若孙琨乾是个贪官,二房是奸商,那他们大可找出罪证发落,可谁知这二房一脉旗下所有磨坊和米铺都是有明确商户字据,且干干净净找不到一丝错处。
并且城中税收都是一五一十交上去的,二房一脉也是按孙琨乾定的税收纳税。
至于交上去的账是否有假还得进一步查实。
可如何去查,只能由沈老太太去。
沈老太太虽无官职在身,却有国安夫人的封号,只要沈老太太开口,孙琨乾就算在精明也糊弄不过去。
最后是这雪月沁园,这间酒楼并不是普通传统的酒楼,这间酒楼有一传统,就是每月都会有一次竞拍,在竞拍上的东西那都是黄金百两起步。
打从圣上注意到犯月起,这间雪月沁园的老板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查不到,就连竞拍场上的常客也找不到具体的花名册。
太过平静的水面下,必定藏着漩涡。
半响过后,沈湛将桌上的信斜斜地放到烛火上燃成了灰烬,骨节分明的手落在桌面上,食指有一搭无一搭地敲打着桌案。
少顷,他才沉声道:“二房所有人的信息可查实了?”
岳扬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递过去道:“都查的差不多了,孙家二房名叫孙金兰,掌管着孙家中馈,孙琨乾不常在家中,府中大小都有他妹妹处理,她的丈夫名叫路徐安,路家祖上就是做生意的,但一直不温不火,做到如今家业还是在孙琨乾上任犯月知州后。”
沈湛勾了勾嘴角:“分工挺明确。”
岳扬道:“安慰日子过久了,自然是分工明确,就是不知他们还能安慰到几时。对了,还有件事还未禀告少主公,二房家只有一个女儿,那女儿与王家二房长子王序周已定亲。”
“看来这王家还真是不简单,能让祖母相中,又能让孙金兰独女青睐。”岳扬摇着头,大有钦佩之意。
沈湛不置可否道:“王家管着十二镇的河工水利,官职在犯月不轻,且世代簪缨,王家大房现任朝奉郎,前途无量,这门亲事算下来于孙家也不亏。”
“祖母他们可到犯月了?”沈湛又问。
岳扬道:“今早辰时一刻就到了,不得不说王家殷勤得很,王家二房长子王序周早早将老沈宅洒扫一新就等着人来,甚至还拨了好些小厮女使。”
沈湛不语,慢条斯理地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起来,缓缓道:“你今晚给祖母送封信过去。”
“信?”岳扬不解。
“我们在犯月的身份不能暴露,调查之事只能暗中进行,孙琨乾为人谨慎,若能转移他的注意,我们做事会轻松些。”
岳扬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难怪少主公会让沈老太太回犯月祭祖,属下就知不简单,原来少主公的打算在这呢!”
沈湛道:“你很闲?”
“……”
“不闲,我这就忙去。”岳扬行了辞礼,立马转身离开,出了屋子,才敢松下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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