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摊铺纷纷开始收摊,原本热闹的长街只剩狼藉。
其实她本可以忍下不与沈辞斗嘴,好好做一位谦顺恭敬的表姑娘,但她忍不下,只要一想到梦里的“她”为了这种人做坏事,她心里就觉得堵得慌。
既然不能和平相处,那就相看两厌,最好讨厌到老死不相往来,却又不至于撕破面上那层伪装,这样就是最好。
沈月儿缓缓睁开眼,见两人之间火花四溅,轻咳了两声道:“二哥哥若是担心泠雾妹妹这样的性子在京城会吃亏的话,何不坦白说清楚点,如此拐弯抹角的惹泠雾妹妹生气做甚。”
沈辞嘴角凝固,道:“谁担心她了?”
叶泠雾扭头,诧异地盯着沈月儿。
腹诽:这种担心大可不必。
沈月儿故作茫然道:“既然不是担心,那二哥哥说这些做什么,那不成就仅仅只是气泠雾妹妹吗?二哥哥何时变得幼稚起来了?”
“……”沈辞噎住。
经此一遭,叶泠雾这才对沈月儿刮目相看。
本以为她会视若无睹,毕竟打从进侯府起,沈月儿好像一直挺低调,不想她三言两语就让沈辞闭嘴吃瘪,属实厉害。
行在最前的那辆马车上,岳杨和拉着缰绳的车夫坐在前室,夜深风寒,岳杨瞄了瞄身后的车厢,拢紧身上的绒衣,叹气地摇摇头。
“我听顺昌王妃说小郡主写了一封信去军营,就是为了约你共赏上元佳节,你今晚明明就在京城,为何没有去赴约?”
秦明玉一脸肃然,看着边上的沈湛就来气,成日待在军营也就罢了,都二十又一的人了还对自己婚事不上心。
沈湛神色淡淡,回道:“母亲明知我对小郡主无意,怎还问?”
秦明玉黛眉紧蹙道:“有意无意那也是相处之后才知晓的啊,你和小郡主才见过几次面?”
沈湛没有立即出声,沉寂的眸底里氤氲着一个紫色身影,良久才道:“若真是有情之人,那也不需要特意的接近。”
秦明玉一噎,忿忿道:“你这是故意堵我话?没有相处哪会知道此人是不是良配?家世,性格,学识,这哪点是不需要了解的?”
沈湛道:“若是我喜欢的人,哪怕家世号寒,性格乖张,学识浅薄都无所谓,我要的不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子,我要的,是她在我心里就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秦明玉脸色凝重。
沈湛说的这些话,一下让秦明玉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初见他父亲沈铮时。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皇宫。
那次也是沈铮第一次打了胜仗进宫述职,因为三年都在边疆军营,明明十七八岁的少年,却长着一张络腮大胡子的脸。
秦明玉见到他还以为是哪来的邋遢壮汉,心里多是鄙夷,甚至还当着他的面说他看不顺眼。
后来再见面是同年的上元佳节。
她带着四名武婢出宫赏灯,人山人海,一个竹编的绣球缓缓滚到她脚边。
“……扰了这位姑娘,对不住。”那护卫捡起绣球,朝秦明玉拱了拱手,转身朝他身后男子走去。
秦明玉心有不悦,跟着他的身影看去,只见一位少年站在不远处,身形纤长,肩背挺直,刀锋偏冷的俊脸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威武。
只是那一眼,便是今生都忘不了。
后来她命人打听,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她曾经鄙夷的络腮胡沈铮。
……
他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秦明玉缓缓垂下眼眸,喉咙像是卡了什么东西般说不出话,半晌才叹道:“看来我是劝不动你了,那就随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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