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是新上任的段副堂主。”上官宝塔还没走远,这会儿替双方介绍道,“段副堂主,这位是袁逸俊。”袁逸俊朝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佝偻着背行色匆匆地走了。
这会儿金睛子刚好收拾好了桌子,一时无事可做,便微伸脖子环顾了一下四周。距离辰正已经没有多久了,十四个工位已经满了大半。她的同僚,应该差不多都在这儿了吧。
不,还有一个最关键的人。金睛子突然想到。
“都来了啊?啊,金睛子,你也来了。挺好,挺好。谒外堂这下总算是齐人了,我这个堂主也算是坐享‘齐人之福’了,哈哈哈。”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说着令人尴尬的冷笑话从门口传来。祈州堪图城谒外堂堂主施昳从半开的门里挤进了金睛子的视线。他的发冠歪戴在头上,足下的步伐踏得奇怪,像是踩着某种奇怪的拍点。“金睛子堂主!啊,这样叫似乎不好,太长了。”
“堂主,副堂主姓段,叫段副堂主便是。”樊道成说。即便是在对堂主说话,他的语气也没有客气多少。
“哦,段副堂主。嗐,为啥要加个‘副’呀!一般来说,副堂主也都是称呼‘某某堂主’的吧,又不会因为省略了个‘副’就因此搞错。段堂主,你说是不是?”堂主施昳双手插在外套口袋里,来回晃悠着上半身,闲聊似的说道。
事情有趣起来了。金睛子玩味地想。看似来头不小的樊道成坚持要叫自己“段副堂主”,但堂主施昳又表示应该叫“段堂主”,那么这个“副”字,最终到底是加还是不加呢?
看似无关紧要的称呼的问题,却可以由此看出这里的一些处事习惯呢。
“施堂主,无非是个称呼问题,各人按自己的习惯来不就好了嘛!横竖怎么叫都不会搞混。”汤问极出来打了圆场。他说话好像天生就比别人响亮,一开口就又是一股聒噪感扑面而来。
“也对,不纠结了。”施昳轻松地笑了笑,“说起来,段堂主在这个时候来也是赶了巧了。我昨日刚得了消息,城中有大事就要发生。接下来一段时间,咱们谒外堂可有得忙活了。”
一听这话,刚才还满脸堆笑的汤问极神情僵了僵,沉默许久的张渐虞那里则不合时宜地传来了倒水泡茶的声音。片刻后,樊道成站起身,一副心有成算的样子说:“大家无需紧张,此事事关重大不容出错是真,但若是办得好,也会是各位履历上添彩的一笔。”
“樊道友心中有数,我等就放心了。”上官宝塔恭敬表态。
“啊对对对,有樊道友指点,我们定当尽力配合。”汤问极的笑容复又扩大,他无比积极地说。
“嗯,好好干啊。真是辛苦你啦,樊道成。”施昳笑眯眯地走过去拍了拍樊道成的肩膀,坐在了他的对面。
金睛子诧异地看了看众人。她原先以为,樊道成只是个因为来头不小而收获了众多巴结的执事,但现在看来,他手中的实权别说越过她这个副堂主,都快越过施昳这个正堂主了!
这堪图城谒外堂的权力架构,到底是什么情况?
“多谢大家的信任,樊某感激不尽。”樊道成含笑环顾着众人,目光却在接触到金睛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相信段副堂主亦会尽力配合在下的工作。”他皮笑肉不笑地说。
金睛子冷笑。她不知道这个樊道成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既然顶着副堂主的头衔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任职,就绝不是来被一个普通执事差遣的。她不受这口气。
“瞧樊执事这话说的,我既受了这副堂主的任命,就断没有不配合施堂主和各位执事的道理。”金睛子慢悠悠地说,嘴角带起了一丝若无其事的微笑。
想和她斗?
离开凡间太久,她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是一个旷世大奸臣的女儿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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