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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后韩令没有睡意,干脆修炼了一整晚。次日晨他又精神抖擞地从修炼室里出来,熟门熟路地摸进了父亲的画室,毫不客气地把父亲装颜料的箱子翻了一遍,挑了一盒全新未拆封的鳞彩牌颜料,从笔架上拣了两支笔,抽了几张父亲珍藏的甲子龄宣纸,想了想,又顺走了一套调色碟。
他带着这堆画材回到自己的院子,把东西在桌上一一摆开。其实韩令并非没有自己的画材,他不仅有,还有很多,一甲子内用不完的那种。可惜他所有和画画有关的东西都只能留在上隐门,一件都不敢带回云台韩家。小时候平渊真人一看见他画画就要没收东西,现在虽然不会乱没收了,但一旦被发现,也免不了遭到平渊真人的一番说教,连带着父亲都得不到平渊真人的好脸色——平渊真人一直坚持认为韩令喜欢画画是被他父亲给“带坏”的。
在房间里,韩令半拉上窗帘,带着点隐秘的兴奋拿起笔,拿淡墨勾勒出漫山的玉兰,调出清湛似湖水的蓝色铺染飞檐翘角的屋顶,用几笔墨线描摹了风筝和两个放筝的小童,最后——他不禁屏住了呼吸,郑重地在玉兰树下复刻出那在他落笔前已在脑海中以不同的画风,不同的技法重现了无数遍的身形。
那只是一个半侧的背影,看不到什么五官,但那就是金睛子。任何一个熟悉金睛子的人都能够轻易地判断出来。韩令屏息良久才落下的寥寥几笔有着文字般具象的描述能力,那形体,那发冠,那抱臂的姿势,俨然只能是她,不可能是别人了。
收笔后,他呆呆地对着宣纸上手指高度的小小身影看了许久,随后,又花了更久的时间一点一点调配出那官服的水红色,小心翼翼地染了上去。于是那鲜艳,明媚的水红色在淡墨和湛蓝的衬托下几乎要开始发光。
最后他在画纸边缘的空白处简单落了款,“壹壹玖末上丙辰春”——一百十九纪末代上甲子丙辰年春日,没有题名,然后等画纸晾干便把它塞进了抽屉。
完成这一切后他又掏出一枚空白的玉简,一边回忆着昨日和金睛子的谈话一边记录着自己受到她的启发而产生的,关于万汇行后续发展路线规划的种种想法,还时不时给阮序发去几张传讯符和他交流意见。正忙着工作,韩令忽听到父亲释之真人在门外叫他:
“韩令,你是不是把我那盒新的鳞彩颜料拿走了?”
下一刻释之真人便推门进来了。韩令看了他一眼,坦荡地说:“嗯,是我拿了。”“还给我。你没全用完吧?”
“你再买一盒不就好了,这盒送我得了。”
“你去星台城再帮我买一盒,我就把这盒送给你。”释之真人斜了他一眼,道。
韩令无奈,只好拿过那盒颜料还给释之真人。释之真人掀开盖子一看,显然是发现了哪几种颜料变少了,于是好奇地嘟囔道:“蓝色,红色,绿色……你在画什么?”
“没什么。”韩令下意识地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刚才画了什么,略带僵硬地站起身,原地转了半圈后,快步朝门外走去,“我……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事。平渊真人找我。”
逃离了释之真人可能的追问后韩令松了一口气,然后便信步朝平渊真人的住处走去。尽管刚才所谓的平渊真人找他只是一个托辞,但他总也要往那个方向走一段,做做样子。没想到走到半路上他还真遇见了平渊真人。平渊真人正坐在凉亭中和韩令的祖母了如真人一起下棋。
韩令对平渊真人一直怀着一股敬畏的情感,不仅把平渊真人当做自己的长辈,更是把他当做自己的老师,甚至自己的上司。但对待了如真人,正如他对待自己的父母那样,就单纯是晚辈对长辈的态度了。
了如真人作为长辈是温和慈爱,且放任的。她对小辈没有要求,因为她对自己也没有什么要求。了如真人似乎身具一种享受者的命格。她家境很好,父亲官至从四品,后来嫁给了平渊真人,初看像是低嫁了,但平渊真人没多久就成为了商界的新秀,建立了云台韩家。于是了如真人得以继续米虫的幸福生活。
她在事业方面没有什么成就。非要说的话,只有两点,一是画符的技术还不错,能为家里省下一点符纸费,二是正如平渊真人所说的,“旺夫”。了如真人很安于自己的事业,尤其是后一项。因为画符还需要费一些时间精力和材料费,旺夫则什么都不需要她做。
在有些比较有事业心,或者单纯只是危机感比较强的女修看来,了如真人这种完全依靠道侣的状态是很危险的,似乎只要某一天平渊真人抛弃了她,她就只能流落街头,而这种不稳定不安全的状态无疑是平渊真人用“相夫教子”的理念给她洗了脑的缘故。不过这种猜测和实际情况很不相符。了如真人并没有遭到洗脑,她只是懒。并且,她也没有用自己本可以大干一番事业的时间去相夫教子。她并不是一个能干的母亲,如果没有平渊真人,她充其量只能做到不让孩子们饿死。至于平渊真人会不会在某一天抛弃她,她会不会就此流落街头,就更加难以置信了。尽管平渊真人当年求娶她多少有点动机不纯,但也没抱着过河拆桥的念头,不介意养她一辈子。更何况平渊真人对她的旺夫特质深以为然。退一步说,就算平渊真人真的抛弃了她,或是遭遇了不测,了如真人也有许多儿孙可以供着她继续犯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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