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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营帐里整装待发的谷燁卿,听见门帘一动,不由挑眉。
来者他再熟悉不过。「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与梁寅还有这点心结。」入内的聿珏垮下肩来,摆明是来求和的。
「很多事情不说你是不会懂的。」
「你莫不是在怪我太不近人情,还是对自家人不够关心?」聿珏总觉得谷燁卿近来对她态度有些尖锐,仔细想想,大概是从发兵上京之后就……
「我没这么说,只是……」他掛上腰间佩剑,而身穿兵甲的她也已来到他身前。「只是觉得咱们这夫妻名分,越来越像虚设来着,不管是造兵器还是行军,你多找白丽商讨,让我以为自己才是个外人。」
「我……」聿珏唯一能说的,仅是一句虚弱的反驳。「我没把你当外人!」
「哦!算来白丽跟你也是亲戚来着。」谷燁卿撇唇一笑,「也罢!都已走到这个地步,该是做好准备的时候了。」他握紧大弓,一切像是准备就绪的样子。
「什么准备?」聿珏总认为他指得不是出兵事宜。
「咱们离缘的心理准备。」他望向她,眼神出奇的冷漠,「你记得吧?我不做皇夫,在你登基之前得先把这事做个了断。」
聿珏不明白他为何挑在此时提这种事!「你……你是认真的么?」
「我看起来哪里像说笑?」他逼自己别去瞧聿珏的泪眸,「事不宜迟,梁寅驻军在蓝田县,对咱们就像是芒刺在背,我去替你将他除了,也是为大哥报仇……」他举步欲走,却冷不防给聿珏自身后抱住。
「你这是做什么……放手。」
「我才要问你在做什么……你这不是逼迫我对你心狠?」额头抵靠着他的背,聿珏竟觉心如刀割。「燁卿!别要这样……」她们一旦不做夫妻,关係究竟会变得怎样她不知道;可她至少心里有底,她们将无法再回到成亲前的模样……
那些个称兄道弟、互相打闹的过往,将永远成为过去。
「不然你以为还有两全其美的方法?」谷燁卿咬牙,空着的右手贴上她手背,「聿珏,湘君跟你说过没有?」
「什么……你指的是什么?」
「湘君说不会把你身边的位置让给任何人,却又把你託给我照顾。」他拉开她的手,转而揽她入怀,同时托起她的俏脸,「为了成全你与湘君,我付出的还不够多?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只差没能替你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
「我知道你委屈……我知道,唔……」
谷燁卿低头攫住了她的唇,她挣扎了一瞬,但没推开,就这么放任他在唇瓣上恣意肆虐;她的唇尝来冷凉,檀口的温度却极为温暖诱人,他不断加深这个吻,直到聿珏做出反应,「你真的知道我委屈的话,那就更应该早早做个了断!」
遭吻过的朱唇如花瓣般绽放,她梨花带雨,虽美丽得不可方物,却不再是属于他的人。
他眼眶含泪,眷恋的抚着她的俏脸,「我去发兵!」他丢下这几个字,再无迟疑的昂首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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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勋襄知道他报仇心切,除了派遣麾下最得力的助手外,所领的一万人马皆是百中挑一的精兵,根据哨探来报,梁寅驻扎于蓝田县郊外,但在他发兵之前似乎还有其他动静。
明白梁寅亦随时可能行动,为免扑空,他不等探子再传回消息,而是引任勋襄派给他两名前锋将领,沿着山道策马奔袭!
梁寅的兵马还有至少五万,他为了求快,一万兵马固然少数,不过,纵然无法顺利割下梁寅首级,也至少要求重创对手;一旦事成,据守长安的太子对他们而言无疑是瓮中捉鱉。
得利于他对京城附近地形熟稔,一万精兵不到天黑便靠近蓝田县;谷燁卿于是命全军人衔枚、马摘铃,换上弓矢,寻得一处高地,居高临下的窥伺梁寅驻扎的营地。
梁寅虽擅守城,但在攻洛南时亦展现了攻城的实力;五万兵马对上他们的十七万大军虽无太多胜算,真要奔袭起来亦是不得小覷。
冬日天色暗得极快,营地里的篝火已然可见,谷燁卿观察了一会儿,随即命将士大举行动;一万兵马自暗处杀奔而出,一举衝垮了寨栅与许多营帐,然而一衝进去不久,他便发现事有蹊蹺!
「不对……敌兵,太少了!」谷燁卿正想调动兵马后退,冷不防四周鼓声震天,四面八方的敌兵或藏或掩,这下全都奔了出来,手持战枪、陌刀的步兵伍将这一万人团团围住,毫不留情地砍杀!
退路遭到封死!谷燁卿别无他法,只得引着己军继续深入,不过早有准备的梁寅在营寨旁沿途埋下伏兵,而等在寨栅深处的,自是他们的中军主力!
在失去速度与匿踪后,谷燁卿的一万兵马已毫无优势可言,他们弃弓持枪,在近乎深不见底的大寨策马衝锋,「全军撤退!跟着我沿滻河脱逃,万万不可恋栈!」他牙一咬,在敌兵环伺的情况下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在辉烈营集体围剿之下,所领的一万兵马已是损伤逾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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