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本宫明白了,有你在,我这一路上也才过得舒心。」聿珏柔柔一笑,伸手去握知更,「多谢你。」
知更赶忙跪了下来,「殿下千万别要这么说,您如此尊贵,岂能向奴婢道谢……」
「在生死之前是没有身分尊卑之别的。」
知更登时收了口,而聿珏侧着头不知思索着什么,神情一如往常平静凝肃。
「殿下千万不要这么说……知更怕死,您别吓我呀……」
知更的哭咽唤回了她,她失笑,「打从接了圣旨之后就总是想着这些事儿……当本宫没说,起来吧。」
许是身子骨渐渐强壮,这几天聿珏的胃口好得出奇,堪比怀孕的那时候;就像是要把整座将军府都给记住似的,她四处走看,一砖一瓦都不愿意放过。
她给两个女儿与谷燁卿都留了信,委交给画眉。「许久没能放飞海东青了,打从出宫之后便经常让牠待在笼子里……委屈牠了。」
「千虹夫人偶尔还会餵养牠的,舒娘子也是。」
揭开布帘,海东青神俊依旧,对她这个旧主却已疏离,相较于出嫁之前是远远不及了。
她悠悠叹道:「你跟着表姊一齐入关来,在京城住下,现在却是换作本宫要到你生长的地方去。」
画眉抱着信匣,看着聿珏一如往常逗弄着海东青,不知怎地,竟有种最后一面的奇异预感。「殿下……」
「夫人!」府内管事忽地来报,聿珏回头,而他手中捧着一封拜帖。
「本宫说过谁也不见的。」既是避免再有人无端受到牵连,亦不愿任何人来动摇她的心志,除了公婆之外,她谢绝了所有来客。
「小的知道,可是此人说是藺大人派来的,非要小的来通报……夫人!」
一连几日平静无波的聿珏,就像醒过来似的,没看拜帖就穿过了厅堂,连原本要餵养海东青的肉与镊子都丢了开。
「这,夫人她……」管事不禁惊诧的望着未来的媳妇。
画眉盯着聿珏奔去的背影,不禁热泪盈眶,「放眼天下,能牵动她全副心思的,除藺大人外再不作第二人想!」
遣来投下拜帖的是苑以菡,她受湘君所託,请聿珏到附近白鹤观一叙;聿珏于是轻装简行。
「殿下,不知日前发生在大人身上的事儿……您可听说了?」
听出苑以菡语带试探,聿珏疑惑的顰起眉头,「发生在湘君身上……我不知道,敢情发生了什么大事?」
「大人之前长伴于圣上身边,乃至于没像先前那样与您互通鱼雁……」苑以菡回望着聿珏,发现她听得很是专注,「毕竟大人身为御前带刀侍卫,不得轻易出入寝殿,而圣上又依赖她依赖的紧,所以……」
「所以什么?以菡你欲言又止,岂不是刻意吊本宫胃口?」
「就、就快到了!往上头走去便是,剩下的让大人亲口对您说。」
这所道观位处偏僻,香火虽不鼎盛,但对于清心寡慾的出家人而言,不啻为修行清静的好地方。
聿珏想念湘君的紧,才一踏进道观便顾不得礼仪,摘下帷帽,左右搜寻着湘君的身影。
「大人应该在里头随着师父念经,咱们入殿里去等,避免让您受寒。」
要不是苑以菡这段时日来一直替湘君与她互通书信,聿珏或许也不会对以菡这般言听计从。入了殿,遍寻不着那熟悉的朱红官服,倒是有三名女子跪在一位修行者背后低声诵唸着;香烟裊裊,金身菩萨跏趺端坐着,聿珏双手合十顶礼,往左右偏殿瞧去,皆不见旁人。
「怎不见湘君?」
苑以菡却直勾勾的望着三人居中那位女子,听见聿珏发问,正巧修行者敲响铜钵,示意眾人起身。「殿下,大人就在那儿……」
顺着以菡的指示望去,聿珏眼睁睁瞧着居中那人转身过来,她釵鈿华美,一袭粉色宫装,上头还点缀了几朵白梅,更衬得她一身冰清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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