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无论她有如何锋利的爪子,却从来不会伤到他一样。
她这一敲,仿佛把那层微妙的陌生感给敲碎掉了。
“以后在人前,改口叫你什么好呢……”女孩子不理会还半弯着腰傻笑的他,慢慢地想着,试探地喊道,“平之……哥哥?”
大概是因为昏迷多日,气力不继,她的声音很轻,轻得那样娇柔,那样俏皮。
他觉得这一声“哥哥”,把他的心要喊酥了。好像生吞了一大把辣蓼草,然后又嚼了一袋薄荷叶似的,他脸颊瞬时烧得滚烫。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名字,放在“哥哥”两个字前面,会那么好听。他心底里有点盼望她能多叫几声才好。
“这样会不会显得太熟稔了,不合常理。”曲非烟摇了摇头,思考着,“叫林大夫?好像又把你叫老了。”
“林大哥?感觉好奇怪……”她嘟囔了几句,抬头看到林平之趴在榻前,双手拄着下巴,脸上带着一些晕红,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乖,你喜欢哪个?”她揉揉他的头发。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林平之眼睛亮得如星辰一样。
“我喜欢……”他不好意思地开口,“嗯,喜欢哥哥那个。”
曲非烟略一挑眉,他赶紧红着脸摆手道:“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那个好听……”
“好罢。”曲非烟笑了一笑,“扶我起来试试,我还不大习惯回到这个身体的感觉。”
林平之还有些发呆,她便已经伸出手撑在他的肩上,支起身子来,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迈腿下床。
他有些不敢抬头看近在咫尺的她的脸,一直低着头,所以当她的脚踏到地面上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双美丽小巧的绣鞋。他实在不得不去注意,她的脚是那样的纤细,好像还不如自己的手掌大。
少年的脸一红再红,就没褪下去过,连白玉一般的耳垂都染上了一丝绛色。不过曲非烟无暇去细看他的神情,而是努力与自己的两条腿搏斗——习惯了四腿着地走路了之后,她不大适应直立行走了……
昏迷得太久本来就双腿发软,再碰上曲非烟这等业务不甚熟练的伪新手,走路也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她扶着林平之的手往前迈了几步,脚步有些虚浮踉跄。
林平之比她还要紧张,也怪难为他的,明明还是嘴上未长毛的半大孩子,就提前体验了一把看孩子学步的忐忑不安,一颗心随着她每一下细微的摇晃跌宕起伏,生怕她给摔了,手心不知不觉出了一层汗。不过,每次当她抬起明媚的脸,为自己方才的跌跌撞撞向他露出一个赧然的笑容的时候,他又觉得这种提心吊胆却是实在微不足道。
“对了,我爷爷在睡呢?”从榻边走到桌旁,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工夫,她坐到圆凳上先缓口气。
林平之伸手去给她倒茶水,答道:“是啊,可要去叫他?”
“不着急。他也累了,让他先歇歇罢。”曲非烟一口气咕嘟咕嘟全喝了,觉得尚不解渴,仰脸巴巴儿看着他:“还要。”
林大少爷虽然从没服侍过别人,但是照顾起曲非烟来已经是驾轻就熟的。他赶忙又倒了一满杯,递给她之后还怕她手抖拿不住,在旁边虚虚地扶着,就着手让她喝下。
喝完水,她又仰脸看他,神情活像一只撒娇乞食的猫咪:“我饿。”
林平之一拍脑袋,有些懊恼地道:“你数日水米未进,我方才应该早些炖一些清淡滋补的汤羹的,怎么尽忘了。”
曲非烟抿着嘴乐,心里暗道:你也得想得起来呢,光顾着呆呆地杵那儿,跟个傻鹅似的。
懊恼完了,林平之便想着要去做吃食去,他虽然手艺称不上十分好,但是跟平一指学煎汤药、炼油膏、煮补汤,总是触类旁通地会了一些,平日里作为徒弟也得时常做饭孝敬师父的。只是他要去厨房,曲非烟一个人在这边躺着,他终究是不放心。此时,他只希望她时时刻刻都在自己眼前才好,生怕一错眼就又不见了。待要不去呢,他又怕曲非烟饿着,真真是进退两难。
看他踌躇苦恼的样子,曲非烟又是一笑,勾勾手让他低下头来,轻轻地戳了一下他饱满的脑门儿:“笨呀,扶我一块儿去厨房。”
林平之这才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腼腆地笑了。
吃完东西,曲非烟揉揉眼睛,精神仍是不济,已是有些困了。林平之收拾好碗筷回头一看,见她坐在搬来的凳子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乏得东倒西歪,便想让她回屋睡觉。可见她困倦,又不忍心叫醒,他不免又进退两难起来,自己在灶前团团乱转了一会儿,一咬牙,上前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从未这么抱过人,心情紧张得很,一下子用的劲难免有些猛。可他没料到的是,曲非烟居然这么轻,不比一只小猫的分量重多少,就跟用拿秤砣的力气去搬棉花似的,不由得大大地晃了一下才稳住。
曲非烟并没有被晃荡醒,有些迷茫地咕哝几声,闻到林平之身上熟悉的味道,恍惚中还以为是从前自己被他抱着睡觉的时候,便下意识地在他胸前蹭了两下脸,偎了上去,睡得更香了。
被怀里的小姑娘这么一蹭一靠,林平之脸上瞬时间红得跟要滴出血来似的,心跳得特别快,又是羞又是甜的。一路往回走,他感觉自己胳?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