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预想的轻松太多。
清云子再去了一次自己住了十五年的禅房,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将袈裟脱下转身出门将房门关上,走了出去,自此再也没有回头看过。
“南朝四百八十寺,神明步步不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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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阿兄,我要陪清云去天山了,之后可能也不会再回长安城。你们在这里习惯了,我不想打扰你们的休息。给你们提前说一声,别想我啊。”姜意欢盘腿坐在坟墓前,仰头将手中的女儿红喝了个干净。
清云子一走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女子仰头喝酒,光滑的脖颈扬起来的时候线条很漂亮,像能在上面滑滑梯似的。
“来啦!你这次没有爽约,我很高兴,真的。”姜意欢起身拉住了清云子的手,意外地发现他身上的袈裟已经褪下。她围绕着他绕了一圈,发现居然是真的。
“你的袈裟?”她试探地问道。
清云子轻描淡写地说道:“脱了,走的时候静安大师告诉我,说我的生父姓谢。所以我叫谢清云。”
谢清云还不适应自己的新名字,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姜意欢的眼睛慢慢起了红痕,“嗯,谢清云。你好啊,我叫姜意欢。”
将袈裟丢掉之后,心里的某一处荒芜好像消失了。谢清云像个毛头小孩一样,在坟前跪下,恭敬的上了三炷香,并说道:“伯父,兄长,你们好。我叫谢清云,如果这次我可以活下来的话,往后余生我会好好照顾你们的女儿的,她真的很好。”
姜意欢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外掉。
脑海中的景象跟第一次见清云子的时候重合了起来。
“阿弥陀佛。”
“大师,过来坐,一起过个春节吧。”
“施主,执念太深,终成祸端。”
“和尚,你说红尘里放逐的人,怎会没有执念呢?”
“阿弥陀佛,施主。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说。”
“施主,贫僧是出家人。”
“出家人又怎样。喝,或者,死。”
她真的很好。
姜意欢哭到肩背都在颤抖,她好久没有这么伤心过了,又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这一刻,她觉得遇见的所有的苦难都是值得的。
清云子起身帮她擦着脸上的泪水,“别哭了,我还要想想怎么挣钱养你呢。”
姜意欢被他逗得笑出声来,“我养你啊。”
清云子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的。你应该去看山川湖海,去体验很多种人生,唯独不应该花钱养我。我也不需要你养。”
姜意欢没有再跟他纠结这个问题,毕竟说到底,自己的钱也是不干净的,都是沾了血的。
她擦着眼泪,莫名其妙地说了声:“谢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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