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劲光,吃饭了。发什么呆?”李卓然在门口喊道。
肖劲光一惊。这才意识到,想这横批的时间不短了。于是,他赶紧放下笔。上午不是还要参加十月革命节的庆祝大会吗。
一想到十月革命,他就由此及彼地想到中国革命,想到在祖国奋力拼斗的战友们。
整个大会,他都沉浸在对国内斗争情况的思虑中。
大会结束了,肖劲光独自低着头,慢慢走在回到宿舍的小径上。一阵冷风袭来,他赶紧把大衣扣上。
“肖劲光,电报。”宿舍的门卫打开窗喊道。门卫是个白俄老头,人很热情,同学们私下都叫他“白鹅”。
肖劲光接过电报,心头热乎乎的。原来慕慈到了莫斯科!
一对新婚仅二十多天就分别的夫妻就要重逢了,能不令人激动吗!
肖劲光作了简单的收拾,直奔车站。
到莫斯科去。
莫斯科。东方大学。
朱慕慈自从昨天晚上发了电报,眼前就老是肖劲光高大的身影和那方正的脸。
早上,朱慕慈早早起床。本来一路火车坐过来,人确实疲乏,但就是睡不着。一想到肖劲光要来,她就兴奋起来。她要把房子再收拾一下,窗户最好还加糊两层纸,莫斯科冬天的风比武汉的风可要冷得多呀。她还要把凳子上加层垫子,劲光来了坐上去暖和、松软。她还要把头发洗一洗……
东方大学的庆祝会也结束得很早。
朱慕慈回到宿舍,紧张而有次序地拾掇着,同时,还用英语哼起那支她最爱唱的小夜曲。
中午饭后,朱慕慈开始等待肖劲光的到来。她已经打听到列宁格勒到莫斯科的中班车下午三点到。她打算两点半到车站躺在床上,名曰午休,实际上一直在设计见面时的种种情景。
朱慕慈想着想着,不知不党中渐至迷糊,仿佛自己风雪交加中到了车站,劲光从火车上走下来,自己急忙迎上去,但见劲光又折回去,上了火车。自己急忙大声叫喊,只听火车一声长鸣,自己也就随之惊醒了。
窗外的风声真地好像大起来。朱慕慈忙看看表。还好,才两点。
“咚、咚、咚!”正当朱慕慈掀开被子准备坐起来,忽然响起铿锵有力的敲门声。
“谁呀?”
“咚、咚、咚!”
“到底是谁呀?”
敲门声没了。
朱慕慈穿上外套,打开门,“劲光!你——!”
肖劲光什么也没说,一步跨进来,反手将门关上,把朱慕慈紧紧搂抱在怀里。
爱,在这间小屋子里弥漫……
“你走之后,父亲病倒了,在汉口无法呆,就到了上海。”几个月的分别,妻子该有多少话要给丈夫说,“上个月底,我接到通知,党组织派我来学习。我们在深夜由交通员带到吴淞口,坐一条小船到江心,从绳梯爬上商船……”
“我们也是这样来的。”肖劲光迫不及待地插话告诉妻子。
朱慕慈低低切切他讲述这几个月的经历,时而悲怆,时而欢乐。
肖劲光呢,则告诉她关于俄国的一切。
夜深了。爱的小鸟展翅飞翔。
光阴似箭。
前不久还是一片银色的世界,冬寒把人逼在屋子里不敢出门,转眼间又坡地泛绿,鸟儿们又在含苞的枝头欢快起来。
军政学院的军事课内容逐渐加大。战役学、战术学、指挥学三门课程接头衔尾而来,有时候还与其它课程齐头并进。正规战、阵地战、兵种联合作战等逐次过关。从攻防战术到部队运调,从战斗穿插到游击效果都要经过很严的考试。尤其是沙盘作业,稍不合格,教师便要你推倒重来。还有军队政治工作就更不用细说了,什么政治工作条例、政治委员条例、军队政治工作制度、方法等等,不一而足。
繁重的学习任务并没有使生活变得枯燥,相反的,同学们在充实之中常常忙里偷闲。
肖劲光是篮球场上的中坚。
李卓然则是滑冰场上的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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