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草脚步没停,暗黑中他神色冷淡,眉间的戾气几可结冰。
他扎进一片林子,颇有些像几年前,斐老师逆向穿过人潮。
斐草在黑暗中的视力比平常人要敏锐些,即便如此,还是被无处不在的草木树杈勾住,划烂了外套,在白色的肌肤上留下血痕。
他面色不改,甚至步子没有缓减,仿佛流的血不是自己的一样。
最前方,有座很旧的建筑,属于拉在外面就要被贴上“违章建筑”标签的那一挂。
破破烂烂,是用砖垒的,看上去已经不太结实。
房屋外面,有一些杂旧破烂堆在一起。
是守墓人的小屋。
斐草猫着脚步,弓起身子,避免踩到落叶落枝,他甚至脱了鞋,将发出声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然后踱着到窗子下。
他身量很高,这么蜷缩着不太舒服,从蹲着的这个角度,他还能看见檐角结着层层的蛛网。
老房子隔音不是很好。
屋里好像有两个人在对话。
一个声音都在颤:“怎么办?那小崽子好像发现我了。”
另一个声音有点厚重:“哈哈哈,那就陪他玩玩。”
那个问:“怎么玩?”
厚重的回答:“他警告,就割了他的舌头;他动手,就剁了他的手;他扔了酒,就把他的尸体泡在酒精里。”
风吹过,带着些阴冷呼啸而过。
斐草敏锐地察觉到哪里不对。
这时身后传来声音:“小崽子,你准备了几条命来跟我们玩啊?”
斐草猛地回头。
张贵夺就站在那里。
两道声音都来自他一个人,张张合合,又重复了一遍,像粘腻的毒蛇扫过:
“嘎嘎,你准备了几条命来跟我们玩啊?”
斐草却勾出一道笑容,声音很轻:“逮到你了。”
他这个反应实在不像常人。
从蹲姿改为站态,斐草比微有些驼背的张贵夺还要高上几分,他眯着眼睛,瞳孔漆黑如渊,不像饭店那次,一瞬间开出危险的花儿来。
张贵夺勾出几分暴虐欲,他说话时,两道声音合在一起,邪恶又阴冷,正常人光听都要掉一地鸡皮疙瘩。
“有趣,有趣。”
斐草站在那里,不像是和一个杀人犯对峙,周身从容又冷肃。
他面色不改,语气坚定:“你记得一切。”
每个反派都喜欢夸夸其谈自己做的一切。
不是他们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道理。
而是称之为“反派”的角色多少带点病态,渴望认同,在某些时刻表现欲空前旺盛。
张贵夺眉间带着狠辣,笑起来疤痕像是会动一样,显得更为可怖,如恶鬼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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