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沉默。
温知黎见谢从述看她的眼神愈发复杂,甚至透着一股“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的纠结宠溺,后背一阵恶寒。
我在这里真情实感诉苦,你却在脑子偷偷燃烧黄色废料开起了火箭?
温知黎气不打一处来,对谢从述“喂”了一声,冷眼觑过去:“你在乱想什么?”
谢从述迟疑,脑子还在组织语言,温知黎完全不给他机会,扯住浴袍的领口将人拉近,一字一顿近乎命令:“说,你在想什么,现在、立刻、马上回答我。”
谢从述对自己犯下的禽兽行为感到窒息,避重就轻,艰难地问:“我昨晚,有没有……弄痛你?”
“……”
“……”
谢从述估计是觉得自己说得太过直白,又多余补充:“我昨晚不清醒,下手可能没轻重,你——”
“你想太多了。”温知黎面无表情打断他的话,陈述事实,“这么说吧,昨晚真要做点什么,估计衣服没脱完你就昏了,下手没轻重?不存在的。”
谢从述来不及细究温知黎话里的深意,愣愣反问:“那你刚才说那种事,还说我放纵……”
“你家都乱成狗窝了,我收拾了好几个小时,你这还不叫放纵?消极生活也有个度吧,自己发高烧心里没数吗?还拿酒当水喝,多大的人了还把透支身体当消愁呢,真该让二布录个像,让你看看自己萎靡不振的颓废样。”
温知黎越说越生气,本来睡一觉沉淀下去的情绪,又渐渐涌上来,堵在她心口,难受得不行。
“你这样到底多久了?”
谢从述笑起来,故作轻松,试图轻描淡写绕过去:“人难免有压力大的时候,偶尔一次,我现在都好了。”
温知黎松开手,走到茶几前,把药瓶和处方单拿起来,放在谢从述眼前。
谢从述笑意僵住,心沉下去。
“我都知道了,谢从述,你还要瞒我多久?”情绪激动,带着温知黎的手和声音都微微发颤,她的眼睛却一直死盯着谢从述的脸,“你恐婚为什么不告诉我?”
谢从述还是想不起昨晚自己都对温知黎说了什么,不过连恐婚这事儿她都知道了,估计保留的也没剩多少。
不是没想过跟她说这些事,但绝对不是现在。
绝对不是在他状态这么糟糕的时候,让她知道这一切。
谢从述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很多话在脑子里乱跑,一句也抓不住,他感到无力,自嘲反问:“告诉你,让你同情我,最后同情耗干净,你又离开我吗?”
谢从述顿了顿,想起那通被挂断的电话,心态全爆炸。
“不对,你已经不相信我了,我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温知黎愣然,不明其意:“我什么不相信你了?”
谢从述从没把伤疤揭开给人看过,他自觉羞耻卑微,每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挤出来的一样:“我那天晚上说想结婚一定是为了娶你,你不相信,你挂了电话,还让我不要再说这种随便的话,这还不够明显吗?”
温知黎没想到这居然是一个误会,哭笑不得解释:“我没有挂你电话,只是手机没电了,你想多了,我没有不相信你。”
“我相信你说的话,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恐婚了吗?”
谢从述内心狂喜,不过一瞬,又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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