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刚才到底怎么了,癫癫狂狂的就不说了,还纠结于一个稚童……”
“兄长!”韩遂不得不出声打断边章的话,看到边章似乎平静了下来才继续说道。
“文信兄长,孔夫子当年还会对路边的孩童鞠躬行礼,因为那个孩童让他知道了自己的不足。今日我因一稚童所为而茅塞顿开,难道不也算得上追慕先贤的行为。”
这一次边章总算没有再说什么,知道他已经被说服的韩遂微笑着继续说道。
“你应该听说过大汉最近出了一个风头很盛的太守吧。”
“你说的是杀了鲜卑和连的那个太守么?这么说来确实算得上出名,毕竟和羌人比起来,前一段时间鲜卑人给予大汉的压力要大得多。虽然传闻那和连贪财好sè,好勇无谋,但是终归还是鲜卑人的单于,而且听闻那个和连还不是死于流矢,而是遭遇到大败才被人砍了脑袋,恐怕那位太守应该是个相当了得的人物,可惜无缘一见啊。”
“哈哈,但是你可知道这位你‘无缘一见’的太守大人实际上不过是个还未加冠的少年。”
“哦,也就是说他就是那个给予你启发的稚童么?”已经恢复了冷静的边章终于可以让自己的大脑正常的展开工作,同时他对韩遂接下来的话也更感兴趣了。
“是的,可是文信兄长,你知道这位西河太守大人是如何得来的这官职么?”
“这倒是不知,怎么,他的这个太守之位来的极不光彩么?不过看到他所做出的成绩,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这个世道,那些有能力却没背景的人想要出头可真的太不容易了。”
“兄长这一次只说对了一半,那个小家伙的太守位子来的确实不正,不过所用的方法小弟相信就是兄长想破脑袋也是想不出来的。”
“我想不出来?文约还是太小瞧于我了吧。你既然不断的告诉我他的事情给你了不少的启发,那么说明当初他的情况必然和你我非常相似。不知我说的可对。”
“好吧,好吧,小瞧兄长的在下承认错误,一会儿听凭兄长惩罚。对了,我那里正好还有一小壶‘百里醉’,一会拿出来向兄长赔罪,不知兄长可愿意原谅小弟么?”
“好你个韩文约,你还有脸提,你说说,你的那壶酒是怎么来的。拿我的东西向我赔罪,哼,这是在罪加一等。看样子这一次不让你好好放放血的话你还真当我是好欺负的啊。”
“兄长赎罪,兄长赎罪,小弟是真心想要向兄长赔罪的啊。”
韩遂说完,两人忽然间相对而笑,进而笑声从小变大,最终飘dàng在冷风之中,仿佛原本的猜忌、敌意与陌生都虽着这些笑声离开了这里一般。
“好了文约,我相信你不会无的放矢。这个奇奇怪怪的太守到底是怎么回事。”
重新开启之前未完的对话,虽然表面上两个人仿佛又都恢复了当初的平静,不过在这份平静之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已经从之前的悲怆和愁苦变成了现在的轻松和随意,仿佛普通人之间闲话家常一般。显然两个人似乎因为刚才的笑容而解开了什么心结。
“那个叫李学的小鬼,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有着怎样的背景,不过从我收集来的情报来看,他最初也只不过是个诞生于幽州涿郡的普通百姓。后来不知道如何,学了一身的本事,甚至那个曾经在凉州很出名的童渊也和他相jiāo莫逆。就连已经被大汉朝镇压了的太平道的教主张角似乎也对他颇为重视,想来应该是自有一番奇遇吧。”
韩遂说到这里顿了顿,仿佛是打算给边章留些时间考虑一般,然后才又继续说道。
“这些东西虽然对于他的成名都有些用处,但是却并不足以让他在弱冠之年便登上你们爬了那么多年都没能爬上去的太守之位。那么文信吾兄知道他成功的原因么?”
“允愿闻其详,不过你废话了这么多还没能说到点子上,小心某些人看着心急啊。”
“咳咳,兄长某些话是说过了啊。”
一时之间,两个人如同做贼一般,鬼鬼祟祟的看着四周,两脚慢慢移动,配合着晦涩不明的天空。嗯,要是脸上再画上几笔油彩的话,这两个人倒是可以去表演《三岔口》了。
“好吧,放松就到这里吧。”“同意。”
话说这两个男人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身无彩凤双飞翼啊。好吧,我自重。
“那个稚童曾经是张角的黄巾叛luàn的一员,而且还曾经杀死了当时的冀州刺史王芬,而其从冀州到豫州一路所过之处攻破郡县之兵无数,毁沿途豪强更是数不胜数。无数的贪婪的官员和不法的豪强因为他而家破人亡,敛取的钱财成为他的sī藏,豪夺的土地成为他收买百姓的工具。可以说他所过之处留下的全都是足以让新任地方官感到无比头疼的麻烦。在他的帮助下,朱儁和皇甫嵩被围在了长社城中,那个让人头疼的孙坚甚至被他的手下打成了重伤。”
“也就是说,他当时也是大汉朝廷yù得之而后快的叛贼?”
“没错,正是如此。兄不觉得那稚子昔日的情况与你我二人今日非常类似么。而且他还是主动参加张角的反叛,而我等只是被携裹的可怜人。可是就因为有了他的倒戈,大汉才能够迅速平定张角的叛luàn。而他自己也获得了一个西河太守的位子,虽说地方偏僻了点,可是却恰恰能够显示出他的本事来。你我二人也并非贪心之人,如果能够获得金城太守甚至是酒泉、敦煌之类的太守,将当地治理成胡汉相处融洽的地方那也算不辜负了我们两人的抱负么。”
“这……”
边章犹豫了。如果真的像韩遂说的那样的话,那么他的未来不但并不灰暗,反而听上去还可以非常光明。对于一个已经身处黑暗的人而言,只要他还没有彻底绝望,那么哪怕是一点点光明的气息都可以让他付出千百倍的努力,更别说如果按照韩遂的方法,似乎那光明的前景仿佛唾手可得一般。而他要做的,仅仅是配合韩遂已经计划了很久的方案罢了。
虽然拥兵自重借以要挟中央朝廷的方法他很是不齿,但说到底他边章也不是什么大无畏的人物,否则当初就已经死在了羌人的营地,而不像现在这样成为羌人的首领。如果拥兵自重这种方法可以达成他多年的心愿的话,那么他并不介意使用一点非常的手段。只是……
“首先,干掉了北宫伯yù和李文侯之后我们怎么安抚那些羌人。其二,我们如何才能展现出属于我们的价值。其三,如果朝廷依然不打算放过我们又该如何?”
“哈哈,兄长放心,兄长所问之事小弟已经想了很久,绝对不会让兄长失望的。不过,兄长愿意与小弟共淌这趟浑水,小弟我真的是开心得很啊。”
在听到边章对自己提出了三个质问的时候,韩遂的心情非常之畅快。终于,终于在友情与利益之间获得了平衡。韩遂很了解边章,就好像边章很了解韩遂一样。这位仿佛兄长一样的男人很有才华,但是野心却远远不及自己。对于那位兄长而言,让一方百姓获得安宁或许就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吧。所以有这样一个就有能力又不需要担心会和自己争权又有名望的人辅佐自己,韩遂觉得自己或许应该感谢某个远在远方的弱冠少年。
“阿嚏!”这是某人所发出的喷嚏声。
“啊啦~夫君又身体不适了啊,来来来,这碗也遂妹妹亲手熬制的姜汤你就满怀感jī的喝下吧~”
“不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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