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公爷见夫人情绪激动,忙上前揽着她道:“好了,好了,你静一静,先静一静再说。”
霍夫人靠在丈夫怀里,泪流满面道:“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为什么那马就突然发了癫?肯定是有人故意害我成儿的,肯定是。”
霍公爷抚着她的背道:“大理寺的人已经去跑马场察看过了,在那匹马身上也没有找到什么异处,兴许它就是发了癫,一个畜牲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可成儿是我们唯一的儿子啊,他才十七啊,不日就要成婚了,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呐!”霍夫人痛哭流涕,一下接一下撞在霍公爷的胸膛上,“让我替成儿去死吧,让我替他死!”
霍公爷见到此情此景,心里悲痛欲绝,握着霍夫人肩膀道:“你伤心,我比你更伤心,可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哭哭啼啼,是好好把成儿送走。”
一听送走儿子,霍夫人又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我的儿啊,我的心啊,你走了,就是把娘的心一块带走了。”
霍公爷忍着伤心,开始跟妻子明明白白的讲道理,“夫人还不能明白吗?成儿是我们长房唯一的儿子,他没了,我们长房就无以为继,断了香火了,难道夫人是想眼睁睁看着家产爵位全部落到二房的头上?”
霍夫人的哭声一下子顿住了,回过头看看霍公爷,“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国公爷的爵位要给二房了?”
霍公爷长叹一口气,“待我百年之后,长房若是无继,自然该由二房袭爵了。”
霍家长房在子嗣上也是很艰难的,霍公爷之前有过二子一女,但都是幼年夭折,后来好不容易得了霍成这一根独苗,千辛万苦养到十七岁,万没想到又突然遭此横祸。
如今,当真是孤苦伶仃了。
霍夫人愣在那里,尖锐的叫一声,“不可能,我绝对不同意,哪怕是从族里过继一个来,我也绝不可能让二房袭爵。”
霍公爷皱着眉,“夫人你糊涂了,若是要从族里过继,那必须得我们这一支全都子嗣凋零,无人可继才行,可如今,二房有子有孙,再怎么论,也没办法从旁枝远房那里过继吧?就算是我们愿意,可族里的老长辈们肯定也是不同意的。”
霍夫人慌了神,“那,那该怎么办?要是真让二房袭了爵,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我看就是霍钦那混账东西害了我家成儿,成儿原先从来不跑马的,就是跟着霍钦去玩才对这东西上了瘾,要不然他能出事吗?我天天念叨让成儿不要跟他搅和在一起,可那个傻小子就是不听我的话呀,皇天菩萨呀,你显显灵,把霍钦那小畜牲也一道带走吧,让他去地底下给我儿赔罪!”
霍公爷虽然伤心,但还有几分理智在,忍不住说道:“夫人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呢?成儿出事的时候,霍钦根本就不在跑马场,你怪谁也怪不到他头上吧?”
霍夫人早把自己温文尔雅的贵妇形象给忘干净了,一个劲儿的撒泼,“我就怪他,我就怪他怎么了?”
霍公爷实在没辙了。
霍夫人又哭着问,“到底该怎么办呐?”
霍公爷打量着眼色开口道:“依我之见,不如把霍钦过继过来,让他肩挑两房,你看……”
话未说完,便被霍夫人的叫骂声打断,“你是疯了吧?你要过继霍钦,那跟捧着爵位家产到他面前有什么区别?”
霍夫人瞪着一双通红的眼,“我本就讨厌他,你居然还要把他过继过来,难道你真想让那小畜牲当我们的儿子,当国公府的世子吗?成儿这才刚没,你就要把爵位拱手与人了,你对得起成儿吗?”
霍公爷和声劝道:“夫人没懂我的意思,我是说把霍钦过继过来,但我又没说让他做世子。”
霍夫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霍公爷接着解释道:“我是想,跟余家的那门亲事不要退,让霍钦肩挑两房,把余家的大姑娘给娶过来,等将来余大姑娘生下男孩,便是我长房的嫡长孙,咱们便把那孩子养在身边悉心教导,让他做世子袭爵,那不比让二房袭爵好多了?夫人你觉得呢?”
霍夫人沉思了片刻,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但又有点担心,问道:“可是,余家能愿意把女儿嫁过来吗?那霍钦已经娶妻生子了,余家再怎么说,也算是个勋贵家族,恐怕不会愿意吧?”
霍公爷道:“我也说不准,但是余家看上的原本就不是成儿,而是毅国公府的名头,左右都是和国公府结亲,嫁给谁他们家都不亏,应该没有不愿意的道理。”
霍公爷绕着床踱了两步,背着手道:
“先问问余家的意思吧,看他们愿不愿意,要是他们家真的不愿意,那咱们就再从低门小户里挑。”
霍夫人道:“低门小户的纵然好拿捏些,但是作为国公府的媳妇还是有点说不过去吧?”
霍公爷瞥她一眼,“这个我当然知道,可现在这样的情况,还有哪家高门大户能愿意把女儿嫁给肩挑两房的?且不说有个嫡妻跟自己平起平坐,便是郑氏生的那个嫡子就足够让人打退堂鼓了,余家这不是现成的嘛?若是余家愿意,又何必再麻烦呢?”
霍夫人的眼泪又涌上来,嘴里骂道:“该死的霍钦,克死了我的成儿,还把我成儿的媳妇也抢走了!”
霍公爷长叹一口气,又道:“我先叫人去问问余家吧,咱们就只说肩挑两房的事,其它的意思不能透露出来,不然余家可能就不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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