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王怀之手中的信件显得是那么沉重,虽然他早已预料,但心中还是悲痛,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
沉闷半晌儿,他拿起笔写了一封给朱光的信,信件内容不过是“恪守家业云云”,他认为一切尽在在他的掌握之中。
殊不知,此时的朱光正与段之休相谈甚欢——
朱光此时仍旧不知段之休的真实身份,他待段之休如若此前待娄三千一般,家长里短宽慰话不少。
直到段之休表明身份,朱光这才恍然大悟:朱显的死绝非是自己造成的,亦或是王怀之的猜忌造成的。
朱光面露难色,他知道自己没有实力与段之休直接撕破脸皮,因为般若寺的事情一旦被王怀之知道有段之休的参与,那他的下场与朱显无异。
可怜的朱显,即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却也只能为了朱光赴死——朱显知道,他不死,那死的人必定会是自己的儿子。
好在朱光不是个愚人,他试探性的问道:
“人人称道宰辅与柱国的情谊,段兄既然光临寒舍,之前何必不敞明身份,小弟好好生备些酒菜与段兄把酒言欢,岂不快活。”
“此次前来倒不是柱国的意思,只是我见朱府挂着白练,心中觉着怪异,这才进来看看。”
“那想必段兄是知道家父逝世的讯息了——”
“好在柱国不是一个薄情寡义的人——你切莫走了你父亲的老路。”
朱光知道段之休的意思,无非是劝他归于段书郎门下,唯段书郎马首是瞻,牵扯着王怀之对江南经济的控制。
他还未彻底的想明白,见段之休要走,他连忙起身道着挽留的话语,段之休自然是不会留的,俩人又互道几句,段之休便匆匆离开了。待收到王怀之的信件时,朱光才顿感王怀之的冷酷,信件中未曾出现过对朱显惋惜的一个字,朱显的死是那么的毫不起眼,字里行间充斥着的无非是利益纠葛。
朱光强忍着内心的苦楚回了一封信件,满是恭维,满是对王怀之的死心塌地——但其内心对王怀之的厌恶却由此而生。
闵有望着大好山河,他深知杭州的变故,但却毫不在意,臣子的斗争自古有之,与其一味的纠错约束,不如让他们挣个鱼死网破,也不枉为一种政治平衡。
他令李业唤来太子闵回,闵回笔直地站在一旁,生怕哪做得不好惹得他恼火。
闵回生来惧怕着他,自闵回懂事起,闵有便不曾笑过,那般的帝王之威,即便他俩是父子,却也显得不似父子。
“你的功课预习的怎么样了?”
“老师说儿臣的功课已经学完了。”
“胡说!生而有涯而知无涯——好生的再去向吴和学习,他作为颜笃的大弟子,其学问乃常人所不及,切记尊师重道,礼贤下士。”
闵回见闵有语气不悦,急忙跪拜下去,唯唯诺诺的回道:
“儿臣谨记父亲的教诲。”
闵回向来乖巧,可恰是他的乖巧令闵有担忧——身为帝王,最忌讳的便是怯懦的性格。
倘若闵回在举荐之人即将被打死的时候能够据理力争,闵有崩后便能放心的把南朝江山交付给他了。
话又说回来,倘若闵回仗着自身势力据理力争,那闵有也是不会放心的把权力交付给他的。
帝王之心便是如此,哪怕是最亲爱的人,也是不值得信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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