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一望着章岂的样子愈发的觉着恶心,但更加令他不能容忍的是那群与老叟一样,被人栽赃诬陷没了自由的“奴隶”。bjkj66
这群“奴隶”围坐在坡脚周围,有些人目光呆滞若无其事地望着老叟的背影,有些人吹着口哨好似在瞧着一只卖弄表演的猴子,更有甚者在给章岂端茶倒水对着老叟指指点点。
娄一环视四周望着他们的丑态,心里除了失落以外,更憋屈着一股气,一股在筋骨间随意串流横冲直撞的气。
那山坡很滑,老叟总是进两步退一步,每每滑落时矿场的人便是一阵沸腾,好似都在等着他从山坡上摔下来——但老叟还是艰难的爬了一半还多——
离得远了,娄一也不知道老叟口中滴下来的是口水还是鲜血,只是在阳光下显得尤为刺眼,那咳嗽声一阵阵的刺穿着娄一的耳朵,却被矿场的人完全忽视了。
老叟很显然是着了章岂的道了,章岂只是在百般无聊的时候寻了个乐子,在他的眼中老叟的死活是不重要的,甚至于矿场中所有人的性命都是不重要的。
在章岂看来这些人的性命还敌不过一头牛,一只猪,哪怕是一只鸡都比不过的——在将死之人的身上唯一还能有的乐趣便是为他取乐。
老叟不敢回头望,他向来是个恐高的人,他怕他只要一回头便会晕死过去,那之前所做的努力可都白费了。
老叟想起来他离家时那温柔的老婆和听话懂事的孩子,现如今想必老婆已变成了老太婆,孩子也已经长大了吧——还有离家时哭得死去活来的母亲,现如今是否还在人世——那父亲,可能早就不在了,父亲的身子一直都不太好——
老叟望着坡顶和蓝天构起的那条线,离着他不过百步的距离,他不曾想他居然因病得福,监工居然能让他出去——他手脚并用不断地向上爬着,他原本就不干净的衣服现在更是蹭了一身的黄土,他的指甲缝里藏满了刚才爬坡扬起的泥土,汗水透过他的脸颊混着血液流淌着,他张着嘴好似在说着什么话,但却没有任何的声音——
娄一望着他的样子很是心疼,老叟若不是年轻的时候糟了冤狱,现在应该是在家中抱着孙子过活的吧,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过自己的日子还是不成问题的。
老叟仅有不足五步的距离便能登上山坡了,在这要紧关头,山坡上突然探出几个人来,娄一看得很清楚,那是坡上的监工孟戟,他大喊道,“你要做什么?”但距离太远加之矿洞人语嘈杂,孟戟并不能听到娄一的吼声。
老叟自顾自地低着头网上爬,孟戟抽出鞭子正欲向着他抽去,却看到老叟猛地抬起头,眼神也变得空洞了,又从口中吐出几口老血,一失手便迎着矿洞滚来——
娄一眼睁睁地望着老叟从山坡摔下来,在偌大的山坡上,老叟更像是一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任其自由掉落,没有一点儿生气,没有一点儿苦痛。
娄一就这样眼睁睁地望着老叟摔死了,老叟的尸体滚到娄一的脚前,娄一木讷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做。
只听见四周的人激动得大喊大叫,老叟的死对于他们来说是快活的,是在无聊的日复一日的生活中增添一点儿乐趣的。
他们不会觉着老叟可怜,哪怕老叟与他们认识的时间也挺久的了,可老叟在他们看来仍旧是牲口一般儿的存在,而他们在章岂看来也是牲口一般儿的存在。
只见章岂走到老叟的尸体旁,冷冰冰地叫嚣道,“你不是得病了吗,为何能爬的那么高?”又回过头对着其余人员吼道,“这就是在矿洞装病偷懒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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