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易变,初识模样,藏匿于时间长河中。
尘埃落定,仿佛曾经的光辉,不曾有过一般。
都已是往事,雨打浮萍,不必再提。
阿一亚上吊自尽了,临死前留下两封书信:一封书上一族之长由叟翁担任,边南全体部族务必遵守规矩;一封与娄三千诉尽天涯无路,当直面黯然人生。
族群中认识叟翁的人大多死了,即便还活着的,也不愿提及他的身份,与他同陌路人一般,架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势。
族群中没人愿意让一个奴隶当族长。
各族长纷纷领着族群的人归附朝廷,他们早已厌恶了打打杀杀的生活,重归平静,倒也不失为一种享乐。
娄三千带着娄一离开了边南。
边南的部族曾试图抓捕他,均已失败告终。
边南部族的做法不奇怪,毕竟在金钱面前,不必拘束。
倒是边南的驻军异常安静,像没事人儿一般,像不知道缉令一般,任由他一路高歌,直归北去。
历经几年的逃亡之路,娄三千此刻顿悟了——他要一路向北,归途中会会老友,品茶赏菊;他要一路向北,闲暇时见见旧识,烟雨楼阁。
最主要的是,他要去到京城,去到琉璃砖瓦,去到紫青白殿,去到乾坤大堂,去寻回最初的自己,去找寻已经模糊的曾经。
就这样,娄三千带着娄一踏上了北归的旅途。
对娄三千来说,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山水依旧,风光如故,车马行得很慢,行人略带急躁,不曾改变,也不会改变。
“你怕不怕?”
娄一见娄三千一脸倦容。
这句话对娄一来说似懂非懂,他摇摇头。那是自然,对娄一而言,只要是娄三千,便是最安全的。
娄一信任娄三千,渐渐地,他越发觉得娄三千是个亲人。
娄三千道:
“那日我带你上山去寻的物件,你可知道是什么?”
“那日我们寻了好久,不是没找到吗?”
“那是我一个旧友的刀。”
“那刀——是丢了吗?”
“知道。”
那柄刀名曰:白刃——一柄略带寒气,刀身煞白的利器。
娄三千自然知道,寻到刀不是件好事,寻不到,恰好证明那人还活着,那个曾经约定,四海再见的人,他还活着。
至于到哪儿寻他,娄三千不得而知。
娄三千这些年过得不好,但他不曾后悔,无须关心天下之势,活得实在惬意。
只是阿一亚的死让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永远逃避也不是办法。
从前他在“暗影”便知道权力有多令人恐惧,身处其中的人莫不觉得窒息,身处之外,又如蝼蚁。
这么些年,并不是他能逃避得过朝廷的势力,而是有人愿意给他逃避的机会。
那人正在京城静候他的到来!
远在京城的人冷冷一笑,随着阿一亚的死,加之叟翁奴隶当为一族之长的身份,边南族群如同一盘散沙,其势力对朝廷已构不成威胁。
这是一盘棋,长达几年的棋局,今日以他的胜利告终。
不费一兵一卒,胜却千军万马,这是他惯用的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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