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说,有许多官员都在往外运财物?”
“是的大人,这南城门的门尉都发了财了,您想啊,这些官员私带物品出城,只要让他们发现,都要分给他们点儿,要不然就没收,您说是不是发财了。”
“嗯,那汝就没有想给自己找退路吗?”
“不瞒大人说,吾开始本没有这种想法,因为吾是土生土长的华阳人,家中还有老母,再加之小的只是一个守库的参将,既没势力也没有钱,一旦走出华阳城,何处安身立命呀!咱与马大人不同,人家找到了靠山,人家到了庆都后就能当上庆都的司农令。这咱能比吗?可后来马大人对吾说,让吾把他的家眷和细软都借运送军用物资的名义运送出城,将来就带吾到庆都给吾也谋个差事,并且还能给吾一笔安家费,所以小的才冒这个险。”
“汝是说马大人找了个靠山?是谁?”乐舒追问道。
“何止马大人呀!这华阳城里的官员好些都依靠着这个靠山呢,大人现在看似平静如常,一旦华阳城有了战事,这些人要么提前找了退路一走了之,要么就在城中做内应,举火为师。”
“到底这个靠山是谁?”乐舒听了一惊,接着问道。
“这…小的不敢说啊!”参将一脸哭相。
“是怕他们杀了汝?汝就不怕吾现在就能要了尔的小命吗?快说!”乐舒厉声喝道。
“是…是…翟相的公子,府啬使翟靖。”
当晚,华阳宫大殿内,乐舒专门向华阳君姬窟和易未子汇报关于翟靖暗地里瓦解华阳城的官员搞阴谋的事情,并把缉拿左使库啬正马注未果,其已经逃离华阳城的事一并汇报。
姬窟怒气冲冲的说道:“翟靖这畜牲仰仗着其父是国相,就想在吾这华阳城里装神弄鬼,吾几次都不和之计较,他还得寸进尺了,这次吾非要了他的狗命不可!”
“杀他不难,但要找个恰当的借口才行,也好给上面一个交代,免得国君为难。”易未子说道。
“交代什么呀!没有借口过不了多久翟璜也会带兵来打华阳,有借口他们也不可能放过华阳城的,照样要派兵铲平咱华阳城。有没有借口有何区别。”随着声音,一串环佩叮当,一股清香飘然而止,原来是盈公主进门说话,其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手里捧着热汤。
易未子和乐舒忙行礼,姬窟责备道:“汝这丫头好没规矩,这里正在议事,汝怎么不打个招呼就闯了进来呢?”
“打什么招呼,吾听这话就来气,吾怎么就不能说了呢。”盈公主争辩道。
“公主果然才智过人啊,一句话就说到了根本之处。”易未子忙笑着夸奖道。
“汝来这里干嘛?都这么晚了,不在母亲身边侍候着,还到处乱跑。”姬窟责怪道。
“汝以为吾愿意来呀,这不前些日子代成君知汝大病初愈,特地遣人送来了泰戏山的老参,给汝补身子,汝不是吃的挺受用的吗!母亲今天又取了一点老参来炖鸡,让吾也送给嫂子补补,也好让嫂子安胎不是。嫂子才吃了,又惦记汝,要给汝送来,吾见她身子沉,便随便给汝送来了,汝这还把吾好心当成驴肝肺,还和吾吼!”
“妹妹辛苦了,放着吧。”姬窟这才看见盈公主身后的侍女捧着热汤,忙赔笑道。
盈公主走后,乐舒说道:“刚才公主说的确有道理,不用什么借口,今天子时就去拿人,岂不简单。”
易未子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于是姬窟就将此事交给乐舒处理。
乐舒心领神会,马上回去安排捉拿翟靖。
这几个人在大殿议事,岂料大殿的房梁上有一人一直在偷听,把他们说要捉拿翟靖的事,听得清清楚楚的。
此人心想,是现在回去给翟公子报个信,还是等一会儿他们议完事后,吾就找机会干掉姬窟呢?现在是戌时,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应该还来得及,再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他觉得今天既然来了,岂能空手而归呢?一不做二不休,一会儿瞅准机会,干脆先干掉姬窟。姬窟一死,华阳城必定大乱,那乐舒哪还有功夫去捉拿翟靖呢?对,就是这主意!于是他就在趴在梁上静静地等待时机。
这时大殿内只有易未子和姬窟,就听易未子对姬窟说道:“自从主公遭人陷害以来,臣一直寝食难安的,总觉得中人城里的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还会再找机会暗害主公的,这是最让臣忐忑不安的事情了,因为我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在房梁上的人,听到这不由得紧张起来,他觉得这不是在说吾吗?难道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吗?他把头埋得更深,生怕被人发现。
“仲父放心,他们的手还没有伸得那么长。”姬窟说道。
“大战在即,许多官员又被翟靖拉拢,让我们的防线从内部瓦解,此计甚是毒辣!”易未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仲父所言极是,但仲父也勿用焦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者公孙大人已经先行探路了,我们还没有到身处绝地的地步呢。”姬窟说道。
“臣正想说这事,臣确实有些焦虑,是为我们的前途而焦虑,故此臣今晨占得一卦,是为“遁”卦,此卦乃阴长阳消,小人得势,君子要退隐,明哲保身,伺机再动。这恰合我们要找退路,以求保得基业,等天时而夺天下。而此“遁”卦又有变爻,为上九之变,成“遁”之“咸”卦也,其意为野有积庾,啬人驾取。不逢狼虎,暮归其宇。就是说有人在野外分发粮食,可以取,不会遇上虎狼,没有危险,只是回归要很晚。这正说明我们要在外漂泊好多年的啊,所以,主公要有个思想准备呀!”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留得一寸气在,就要抗争到底。”姬窟说道。
易未子点头赞许,他很欣慰能辅佐这样的主子。
两个人说了会儿,易未子就告辞回府了。姬窟也起身出得大殿,往后面的寝宫走去,前面有两个侍从提灯引路,过了月亮门,上了小石桥,姬窟猛然看到月光映衬下的湖面上,有个黑影在他身后向他扑了过来,他一惊,本能的用手将前面的一个提灯的侍从往自己的身边一拽,自己顺势就躲在了侍从的身后,说时迟那时快,那黑影将袖剑抽出,正好扎在了面前的侍从的胸口上。那侍从只吭了一声,就倒在地上。而这时姬窟已经将腰间挂的宝剑从剑鞘里抽了出来,不由分说,举剑便刺。那黑衣人由于刚才用力过猛,袖剑刺入侍从的身体后,还没有拔出来时,这姬窟的剑尖就快刺到他的面前了。没有办法,他松手弃了袖剑,忙往后紧退了几步,弯腰将背上的宝剑拽了出来,迎住了姬窟的又一剑。
这时其他人都高喊抓刺客,那人也知道,没有偷袭成功,就已经是刺杀失败了,于是他纵身一跃,跳出月亮门,几步窜上屋脊,消失在夜色中。
没多时,乐舒就带着几个侍卫跑步来到了姬窟面前,跪倒在地上,请罪道:“臣罪该万死,让华阳君受惊了!”
“无妨,都起来吧,看看能不能知道是谁干的。”
“诺”乐舒他们一通忙碌,也没发现什么,只有一柄袖剑,上面没有任何痕迹说明谁是它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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