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活反倒更像是囚禁。
以囚徒的身份,被强者凌虐。
沐傅儿心中忽然想到了在草原上,浑身发满了红点儿,落魄不堪的日子。
那时候为了不被欺凌,愣是喝了那些酒,发了一身的疹子。
却没想到,在那里不是囚徒,在这里,却比囚徒还不如。
白石一有些沉默寡言,许是心中存满愧疚,不太敢调笑,只是想要做的事情干净坚决,轻柔地吻她,却被她推开。
他也不恼,微微一笑,似乎在看一个孩子。
她却分外厌恶这种感觉,像是被掌控了一样。
偏偏他的花样巧,惹得她只觉得像是一只浮舟,在风浪里摇摆,更甚,便是一芥子,天地间,悠悠然,骤然狂风起,便是风起云涌,杨花漫天,最后满天满地的光辉花火,照亮了黑暗的天空。
她明知道有罪,却推不开。
明知道不可,却隐隐有些欢愉。
这样的罪恶。不贞。
若只是被强了,也许没那些个烦恼,便是心中有那么些期盼,犹如久旱逢甘霖一般,欲迎还拒。
这是不该的。
她咬着嘴唇,哭了出来。
白石一看着她哭,心里也难受得很。他知道她不是开心得哭,而是内心矛盾得很,就像是读了十余年正经书的君子,忽然拿了本小人书给他启蒙,那种想看却不敢看,眼睛里生了钩子,心里却掏出一把绳子来的感觉,越发让人心痒痒。
他们都是同类人,对待欲望,对待感情,总是优柔寡断。这样的欲绝不绝,只会让人更加难以舍弃罢了。
“傅儿……”他动情的时候,却是喊她的名字,像是想要确认她是否灵魂安在一般。
有时候她失神了,也会应上一声,却也只有一声。
小而模糊,几乎没有任何意义。他却如获至宝,笑得灿如春花。
终于,就这么似乎荒唐了一个月的时光,据说耶罗已经快到汴梁了。
那日,白石一没有出现。
沐傅儿心中庆幸的时候,隐隐有一丝不安和惶恐,她不敢多想,只觉得未来仓皇,如今白石一一走,内心的挣扎也小了许多。或者说是可以不必正视这个事情,随波逐流,未尝不是个好事情。
“小姐,您尝尝这道菜,是宫里来的厨子烤的羊肉呢,”那
丫鬟倒是机灵,也是个生面孔,年纪轻轻十二三岁的模样,活泼可爱,也有几分叽叽喳喳,“那厨子的眼睛和我们长得都有些不一样,可是却说不上来,只觉得……”
沐傅儿心中一动挑眉看着她,“如何?”
小丫鬟看见她来了兴致,自然很高兴,卖力地道:“只是那轮廓尤其深邃,刀劈斧砍一般的,眼见就不是我们汉族人。”
“哦。”沐傅儿不温不火地点点头,心中任凭波涛翻涌,仍旧面不改色,“做的不错。明日也吃这个吧。”
“有些上火呢,”那小丫鬟有些试探地道,“不如晚上吃些清淡的?”
“你这主意是好的,我怎会怪你,”沐傅儿就笑了,“按你说的做吧。”
小丫鬟欢快地应了一声,就笑眯眯地看着沐傅儿,“小姐吃烤肉的姿势真好看,刀也用得巧。”
沐傅儿一怔,随即微微一笑,却默不作声地转开了话题,“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王爷去迎接使臣去了,”小丫鬟扳了扳手指,笑得像只小狐狸,“小姐想王爷了是不是?王爷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沐傅儿冷哼一声,“亲自去迎接使臣,面子够大啊。”
那小丫鬟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想,那使臣本来是要求沐傅儿前来迎接,只是白石一不肯,咬着一股气亲自去了,这回两人相见,不知是老醋缸子喷一地呢,还是仇人相见两眼红。
沐傅儿摆摆手,一连吃了两天的烤肉,点点头,“你把那厨子叫过来,这羊肉的确烤得不错。”
“啊,”小丫鬟点点头,“不过小姐,你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这烤肉,能少吃些最好。”
沐傅儿一怔,伸手把脉,果然那搏动令人觉得心寒,“这……”
“小姐是医者不自医,哈哈,”小丫鬟得意地笑了,“奴婢也是略懂医术呢,这才勉强够格跟在小姐身边,就担心吃坏了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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