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入了夏。
草原似乎没那么不同。
沐傅儿回想初来草原的那种苦难,似乎只是一场梦。
耶罗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把焦尾琴,纹路深沉,音色悠长。
她抬起手轻轻拨了拨手上的茧子,仍旧有微微的一层印记,似乎在诉说那段辛苦的挣扎。
那时候她被生活逼迫的恨不得求一死。
可谁又知道,绝处逢生的,不一定是希望,可能是被压迫得遵循本能。
麻木地活下去。
什么时候,死志变成了苟且偷生?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苟且偷生,变成了忍辱负重。
她不知道。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选择活下来,也不敢去想,一路走来,从繁花满地,堕落到枯枝参差。懵懵懂懂,惘如盲童。
可似乎在现在。
情形更加严峻。
如果从前只是手上起茧,现在连心里都缠着厚厚的茧。
她似乎记得那个时候,并没有如今这么沉重。心里虽然充满了怨怼和不如意,却从未想如今这般不知如何是好。
也许她从来就是这么犹犹豫豫的人。
犹豫不决,注定落荒而逃。
她猛地松开手,琴弦发出了突兀的声音。
“在弹琴?”耶罗掀开帘子,笑眯眯地走进来。
她扭过头,微微一笑。
耶罗背着手,似乎在后面藏了什么东西。
“我猜猜,是不是带了书?”她眨了眨眼睛,站起身迎他。
“原来你
惦记着书,我怕是带错东西了。”耶罗故意长长叹了一口气,随即道,“才气是用来勾引男子的,你如今有了我,还用那么多文采做什么?招蜂引蝶?我可不能做这种自毁阵脚的事情。”
沐傅儿瞪了他一眼,却忍不住笑了出来,“胡说些什么。”
“你可不能嫌弃我粗鲁,”耶罗随意坐在胡床上,“你要是都嫌弃我了,我岂不是没人要了?”
沐傅儿这回连促狭他的话都没了,只得伸手去接他递来的粗布包。
海棠青色的包裹里微微露出一帘儿桃红色,她有些惊讶,伸手一抽,竟然是一件水袖襦裙。
“这是……”沐傅儿吃了一惊,“裙子?”
“喜欢吗?”耶罗站起来,拿着裙子比了比沐傅儿,“快去试试合不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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