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话没说完,老爸瞪圆了眼睛,直接打断她,呵斥道:“大过年的,瞎说什么,还不做饭去。”
在威严的老爸跟前,老妈面子彻底扫地,她也不生气,一扭身,进厨房了。
因为中午准备了许多半成品食材,老妈一个人完全可以搞定,我悠闲地坐在沙发上,陪着老爸,重温春晚。
顾意坐在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很安静,我偷眼瞄他,发现他的眸中有担心和疑惑,心中似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当不成外人了吗?
我鼻子一哼,站起身,走进厨房看老妈炒菜,又被老妈以油烟大为由赶了出来,于是,一个人站在南面阳台上,盯着老爸那几盆早已枯萎变干的金银花发呆。
曾几何时,在灿烂的夏日阳光里,金银花从花盆里伸出细细嫩嫩的杆茎,开着金黄|色的娇艳花朵,弯弯曲曲地攀附在防盗网的栏杆上,花朵和枝叶随风飘曳,美丽动人,如今,经不得严冬,成了这幅惨败模样,比不得旁边的一株月季,虽没了花,毕竟还有自己挺直的杆茎和绿色的老叶。
我看了一会儿,扯下那些缠绕在栏杆上的枯枝,顺手抓上一大把,使劲揉了揉,顾不得环保卫生了,直接撒向阳台外面的空中,看那枯枝飘了一阵,散落在雪地上,再拍拍手掌里的残屑,这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些,调头回到客厅。
老妈动作很快,已经在摆饭桌了,晚饭很简单,中午的菜热了热,又炒了几个新菜,主食还是饺子。
我家过年的怪癖,非把饺子给吃腻不可!
老爸以前是这么解释的,这是因为小时候家里穷,过年恨不得天天吃饺子!现在有条件了,就吃个够!
今晚,我不想跟老爸计较重复的主食,老老实实埋头吃饭。
我知道,老爸老妈一定还在担心姐姐,这个时候,最好不要火上浇油、惹火上身。
晚饭后,我和顾意下楼放鞭炮。
顾意把鞭炮直接摊开,摊在被雪覆盖的水泥地面上。
爸爸买回的鞭炮规格略小一些,院子里很宽敞,我直接远远地躲着,双手捂着耳朵。
顾意掏出打火机,因为有风,点了几次,都没点着,后来他用双手小心地护着,再次打火,终于点燃了那挂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隔着电石火花,我望向顾意。
可能是因为我站得远,他没有像除夕夜那般跳到我的身边,只是默默地站立在原地,注视着地上依次爆炸、依次缩短的鞭炮,依然没有捂自己的耳朵。
夜幕下,借着火光,我只看到他神情凝重的脸,却看不清他眸中的深意,这次是什么,让他忘记捂上自己的耳朵?
跟着,鞭炮炸完,顾意还呆着未动,我奔跑上前,捂着鼻子拉顾意的手,硝烟中,匆匆上楼。
我进门叫着:“爸,妈,听到了吗?”
老爸神情肃然,不说话,老妈激动地回答:“听到了,但愿今年咱家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难道我们家今年会不平安,不顺利吗?
想到姐姐,我低头沉默了。
时间不早,怕顾妈妈担心,我和顾意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老妈准备了许多礼物要我们带着,沉甸甸的,我不想拿,随口说:“家里什么都有!”
结果又挨了老妈一顿数落,什么不懂事啊,这是礼节啊之类的话。
结局是两家交换礼物,我和顾意又当了一次搬运工。
顾意双手拎满东西,走出院子去拦车。
我怕他又把的士叫进院子,赶紧下楼,快走几步,想追上他,结果,脚一滑,一屁股坐到雪地上,手里的袋子也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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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顾意刚出院门,应该不知道后面发生什么事,自己手撑着地站起来,尾巴骨疼得扎心。
我坚持着,弯腰拣起袋子,幸好只是些干货,要是鸡蛋,早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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