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进来,跌坐到沙发上,接过杜雨城递过来的水,一气灌进肚里,伸手抹抹嘴,开口:“干上了这行,才发现,原来法律真的可以制裁很多人,我们觉得法律没用,是因为我们根本都是好人,根本觉察不到它的存在。”
我不经意的翻个白眼:“英雄,你不太适合立好人人设,换一个呗。”
“我确实不是好人,继把姐大的父母送去派出所拘留了一个周之后,我又一次把我身边的人送进去了,这几天我就一直在想,我还要不要穿这身皮了,再这么下去,我身边还能剩下多少朋友?我真的害怕。”他严肃的嘴脸。
我吃一惊,拿抱枕砸他脑袋:“你又把谁送进去了?!”
他盯着一边站着的杜雨城,慢腾腾的说道:“小费!”
“谁?你说谁?”我尖叫一声,朝他龇牙咧嘴。
他重重的点头:“小费,费婷婷!”
“你疯啦?”我骂他。
他摇头:“好像没有,我们院里有心理医生,我刚看过,他说我一切正常,没有心理疾病。”
“好好说话,究竟是为什么,她做了什么?”杜雨城插言问他,看他苍白的面色,觉得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只等陈岚说出来证明自己的猜想。
“你应该猜到的,你舅舅根本不是自杀,他跟我说过,见过小费之后就回新西兰自首,在监狱里过完后半生,试问一个抱着这样思想的人怎么又会突然服用慢性毒药自杀呢?岂不是前后矛盾?”他认真的回道。
“英雄,你简直它妈的不是人,从一开始你就怀疑费婷婷,还要继续跟她在一起,就是为了让她说出真相,抓她的吧?”我质问他。
“北北,注意你的措辞,就因为我还是个人,所以才要这么做,任何人犯了罪,能制裁她的只有法律,而不是私人报复,如果都像小费这样,这社会岂不乱了套?哪还有什么秩序可言?”他越发认真的脸。
我想拿刀子捅死他,这人总是道貌岸然的跟个君子似的,怎么净做这种龌龊的事!费婷婷真是瞎了眼,误认他才是救命稻草。
“你有确实的证据定她的罪吗?”杜雨城倒是比我冷静多了,在我身边坐下,搂着我的肩膀,问陈岚。
陈岚点头:“虽然录音不能做为正式证据,可我在她包里发现了与你舅舅服用的一模一样的毒药,而且还查到了她购买毒药的渠道。很遗憾的通知你们,她在我的劝说下,已经去派出所认罪了。”
“我艹,这种禽兽不如的事你都做得出来?你让她去认罪?她替她爸妈报仇有什么错!”我忍不住爆粗口。
陈岚朝杜雨城耸耸肩膀,摊手:“兄弟,看看你的女人,你,任重道远啊,不过孩子都有了,抽身也来不及了,好好教育吧,希望还是有的。”
“你觉得他现在有心思跟你贫嘴吗?你个疯子!”我骂他。
他咧咧嘴,叹气,对我极其失望的眼神:“北北,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小费这毒药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得亏阿城舅舅及时出现说明了事情真相,否则死的就是阿城,知不知道?”
我忍不住打个寒噤,握住杜雨城的手,他的手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要不要现在去医院查查?”我紧张的问。
“不用,这种毒药发作期没这么长,一到两个小时就会发作,如果她真给阿城吃过,阿城早成死人了。”陈岚摇头道。
“这小费也真是可怜,这样不用关监狱吧?”我不由悲从中来,感叹道。
“你现在怀孕傻点就傻点算了,等生完孩子,我觉得我有必要给你专门上几堂法律课。”他对我说。
“你走,不想见到你。”我伸手指门,对他皱起眉头。
“别介呀,我刚安顿好小费的事情,一整天没吃东西了,泡个面给我吃吃也是好的嘛。”他耍无赖。
杜雨城起身去厨房,他跟过去。
我行动不便,等起身走过去,他们已经走了进去,关了门!
我把耳朵贴到门上,听他们说什么。
别问我为什么不进去听听,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想偷偷的听他们说什么。
“陈岚,国内的法律我不太了解,婷婷的案子会怎么判?会判死刑吗?”
“按理说故意杀人是要判死刑的,可鉴于她是自首,又有前因,应该判不了,顶天是个无期,弄不好无期都不用,我已经陈明她可能有精神问题,公安正安排专业医生给她做精神鉴定呢,很快就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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