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接过,略端详,扇骨雕饰纹理,扇面小赋一首,扇背则是秋日山水图,扇穗坠一金色珍珠,凸显贵质。虽生在村中,没多少见识,但任意清楚的紧,此扇不同寻常,非富即贵的人家决计买不起的。
此刻,面前的标俊男子青袍在身,莫不是刻意隐藏,乔庄庶人,或许有其难言之隐,暂且旁话不提,只管与人交好。
“头回见着,阁下就送我这般贵重宝贝,我怎好不以礼回赠。”说话间,任意就从腰间取下玉佩。
话说此玉佩也有来头,乃是其父---石顶富盗掘而来。瞧着玉佩红透圆润,索性就藏着当作宝贝留给任意。
标俊年轻男子立时起身接过,凝眸细瞧。随之,摇头晃脑。“宝贝……宝贝,果然是宝贝,此玉佩质地不似中土所产,应是来自西域,公子厚爱,在下受之有愧。”
一对年轻男子就在穷乡僻壤的山林之中互换着价值不菲的宝贝。且,标俊年轻男子慧眼识珠,轻易认出石任意腰间所配红玉的来历。
当然,任意却不知晓此玉的来历,只当是父亲花了大价采买而来。
客套归客套,标俊男子还是收下了任意赠与的玉佩。二人这便互报了姓名。原来,面前标俊男子姓何,名曰重越,乃外乡之人,打此路过,正欲远足,不巧误入山林,迷了方向。
二人越说越投机,竟个忘了何重越尚未午膳,但听见重越腹中饥鸣,任意猛然间才相问。“重越贤弟,你还没午膳?”
“唉!”何重越点点首,垂眸无奈道:“迷了路,哪里知晓酒家何处呢?”
“这山林之间哪有酒家?好贤弟,你等着,我虽备了食材不多,也该拿来让你先充饥,一会由愚兄做东,请你去酒家好好饱食。”言语之间,石任意已起身就去取来干粮,不过就是两块烧饼而已。
虽然吃食粗淡,然对腹饥之人而言决计堪赛佳肴。就着茶水,迅疾用下,略觉着腹中好过了几分。
拾掇妥当,任意便引路与何重越一道去往酒肆。
……
“娇吟之声一路不绝,小姐,你这男子装扮又有何用?”言罢,丫鬟---彩云掩口偷笑。
“那当如何,我不言语了就是。”于瑶素满头香汗,总觉着脚下无力,为了爱郎才不惜女扮男装如此艰辛离家出走。
一身褐衣,戴着头巾,花容抹了尘灰,不再涂脂抹粉,小姐家的容颜就有了俊俏男子的几分模子。
寻常,她都坐轿子出门惯了,这会四方奔走,居无定所,自然不宜再坐轿子了。为了打探张公子下落,主仆二人但凡听来一丝一毫的消息便沿路追寻下去。
今个,主仆二人从县城朝乡间行来,到了一座山林,障去路程,只好硬着头皮穿越此山。不过,幸好,峯胁弯曲,路途却是极好辨识。想来,这里村人必然来往,打这儿前行就能走出山林。
长途跋涉,主仆二人行囊不敢携带过重物什,但即便如此,丫鬟彩云褡裢在肩头,于瑶素仅仅手中提个包袱而已就累到小姐一路叽叽咕咕,絮叨不住。
本就知书识礼,不善活计,这下可好,一路艰辛,就算行步都要无力迈脚,小姐家也该体悟出人世间的艰难了哟!
“彩云,我渴了。”于瑶素呫呫言语。
“听到了,哥哥。”彩云应话。
主仆二人为了掩人耳目,故意以哥哥、弟弟相称。
噗嗤一笑,彩云跺跺脚,摇摇头,停下脚来,放下褡裢,从中取出一柑橘,就递去小姐的手中。再道:“哥哥方才说过不再言语了,怎地转眼就忘了?”
接过柑橘,瑶素没心思与其逗趣,这份光景,真乃活生生遭罪啊!或是触景生情,一壁拨开柑橘,顷刻就流出珠泪。
情知小姐心里苦,怕是瞧见柑橘又想起什么来了,彩云索性不再逗趣。宽慰道:“小姐啊!你就别感伤了,路途遥远,且还不知此行能不能找到张公子,你我方才离家一日,你就这般,那往后天天如此劳苦,小姐如何自处?”
吸了吸瑶鼻,勉为其难透出一丝苦笑。橘瓣送入口中,贝齿皓白,轻轻咬嚼,那酸甜的滋味就穿过喉道,流入腹中。略顿了顿,蹙起眉来。“再难行的路我也要行过,再远的地方我也要赶去,为了张郎,我定然把持住自个,彩云莫要替我担心了。”
小姐如此说话,彩云还能说什么?她点点头,提起褡裢上了肩头,而后道:“小姐,赶路要紧,一旦遇着牛车、马车的还请小姐乘坐,不受行路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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