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高丽,他是贵客。
不知道冷景黎是不是脑抽了,临时缺席,这就导致了我陪着济扬去章林苑游玩。
山腰处两株樱树开的极好,暖风一吹,樱花瓣纷纷扰扰的落下,辗转飘落于我的发间。
济扬伸手,将那花瓣抚落:“三年了,如今耀儿也三岁了,时间果真过得太快了。”
“是啊。”我亦感慨道:“如今那个小魔头也越发的难对付了,比小时候还闹腾。”
他轻声笑笑,道:“耀儿确实是顽皮了点,可是男孩子哪里有不淘气的,如今才三岁多,以后有很多惹你生气的呢。”
冷耀,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如今我的脾气秉性简直被他摸透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冷景黎能制住他。
有的时候冷景黎一眼看过去,没说什么话,他便安静乖巧的像个小猫一样,见风使舵的本领实在是让我又好气又好笑。
半晌,济扬眸光悠远地看着飘转的花瓣,开口道:“阿凝,你是不是该给耀儿找个父亲,景黎再怎么疼他也总归是舅舅。”
父亲么……一想起苏珩,我心底的那根刺又被拨动,时至今日,那心底的伤仍旧是百般的折磨着我。
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总会梦见那场夕阳西下中,朱漆宫门嘭地一声阖紧的场景,我和苏珩所连接的那丝联系似乎在那时候就断了,断的彻底。
可不久之后我便知道,我错了,他不肯放过我,亦不肯放过自己。
一切的臆想原是始于我的天真……
夜深,三更刚过,早春的晚风向来寒凉。
此时雒阳宫里的未央殿却还亮着一盏孤灯,年轻的君主坐在案几前,手里拿着一张绢帛,看得仔细。
“陛下当真要如此行事么?按照夫人的个性……”
“子翎。”他叹了口气,将绢布细致叠好,幽幽道:“我意已决,哪怕是日后她恨我,这一回我都一定要把她抢回来。”转头看向那被割得棱角分明的天,缓缓道:“这辈子,你休想再离开我,阿凝。”
寄宁四年,暖春时节。
我在梨木廊下静静坐着,呼吸着弥漫在空气里的梨花香,感受着春晨微凉的风拂过面颊。腰间的丝带随着风荡来荡去。我闭上双眼,放松,再放松…
这三年我是真的很安心,活在冷景黎他们的羽翼下,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管。没有政权斗争,没有理不清的阴谋,有时甚至会觉得自己仍是那个不问世事的公主。
其实…就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就这样安静的活着,陪伴着我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亲人们。
“公主。”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转过头来,发现是楠娅。心里突跳一下,她此次回来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
我看着她笑了笑,道:“楠娅,有事去找王兄,莫不是许久没回来迷路了?”
她并不理会我的调侃,从广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呈递给我。我心底微惊,瞥了眼竹简上完好的封泥,笑道:“这是做什么?我现在可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妇人。”
“这是主上交代的。”楠娅抬头看我,神色有些奇怪,沉声说:“是来自苏国的消息,加急。”
既然是大哥的吩咐,想来也有自己的考虑,我不再推辞,接过竹简。我回到屋里,开了封泥,展开竹简。
这,这消息…
啪!竹简被按在几案上,天知道此时我的脸会黑成什么样。
我盯着楠娅,沉声道:“消息最快几日到朝堂上。”
她略一思索,道:“最快明日卯时,最慢明日申时。”
我早该明白的,他不会放过高丽。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