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将他的手推脱开来:“若是真有人要取我性命,我手无缚鸡之力,拿着刀也未必伤得了他。”
萧行云慵懒道:“这匕首锋利无比,杀死一头狗熊也不成问题,怎可能伤不了人?”
沈鸢忽而想起他昨日的话,问:“这是那把被蛮人砍断的刀?”
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分明毫发无损?”
“我自然是补过。”萧行云漫不经心道。
“你还会补刀?真厉害。”她握紧手中的匕首,仔细地端详起来。
握柄处低垂的坠角上挂着两块碎玉,它们相互摩擦,发出清脆的泉水叮咚之声。
这细碎的声音就像她的心情,乱糟糟的。
她迷惑地发问:“我现在是个哑巴,就连与人口角之争的机会都没有,为何赠我匕首,你的仇家不是更多吗?”
萧行云看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她年纪到底还小,虽是有些机灵,但是有些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毫无防备也是情理之中。
念及此,他环顾四周,手里不知何时拿出了个白色包袱,他边慢条斯理地解着包袱。
“你以为装扮成男子便安全了?”他低声一笑,“小鸢儿,你可太天真了。”
包袱被解开一角,里面是乳白的大馒头。
“三教九流之中,不乏有着龙阳之好,断袖之癖的歹人,你的举止形态,阴柔寡断,还是男子之身,不知被多少歹人惦记。”
连着走了几天的路,又听了这等咋舌的消息,沈鸢忽而没站住
,一骨碌吭哧一声摔在地上,屁股着地,疼得她叫出了声。
萧行云没去扶人。
他眯着长眼看她,轻轻一笑:“害怕了?这世上还有你害怕的事,真稀奇。”
他语调慢悠悠的,多少平稳了些她急切的心绪。
早秋,正值蠓虫繁多的时节,河边上也不少,遇见光亮,便成堆的涌进来,撞击着河边灯罩劈啪作响。
那些蠓虫寿命短,大概撞得太凶了,一下子毙了命,很快地下就聚集了一片。
他垂着头看她,蹲下身子来,脚撵蜢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听得沈鸢心惊胆战。
他笑道:“拼死拼活逃生到这里,倘若莫名惨死他乡,亏了不是。”
她努力寻找萧行云慵懒面容下的一丝好心——兴许他想提醒她,活着才是最后的赢家。
想到此,她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匕首收起,这才腾出手来。
她挽了挽袖子,拿起包袱中的馒头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他在一旁抱手看她,低头失笑。
今夜天气甚好,黝黑的天空透出一丝轻微的湛蓝,荒地里几株小树的枝叶在微风中轻轻抖动,浅淡的阴影落在他乌黑的秀发上。
沈鸢低着头,视线落到他发红的手腕,若隐若现的新鲜创口,正如一条淡红的腕上丝带紧紧地绑在他棱骨分明的腕骨深处。
她低着头想,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可是最近几日,他都和自己在一起,什么时候受的伤她不可能不知道,她边想边在馒头
上留下了深重的咬痕。
她推算着创伤时间,正如她在辽渊的时候给受伤的小动物包扎伤口一般,她有这样的本领。
大概是在她昨日还昏迷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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