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迟,那时快,阿荷抓准时机扑向段旭南。
只见她快如闪电似地一口咬在了段旭南的腿上,像一只发疯的恶狗,紧紧地咬着,似乎用再大的力也无法将她拉开。
段旭南因剧烈的疼痛逼得瞳孔撑大,额头上的青筋一条一条地崩显,喉间发出一声穿透性极强的低吼,在窄小又阴暗的地牢里显得轰如雷鸣。
一旁的刑官吓了一跳,大声呜咽叫唤,仿佛咬的是他。
两侧的号兵眼疾手快,身手敏捷地冲上前来,反手将阿荷的身子押在地上。
局势反转,阿荷被他们死命地压着,她挣扎了两下,就像一只被折了翅膀的蝴蝶,扑腾两下,终究是没了力气。
她的脸贴着冰凉的地面,不过半刻钟的时间,她的脸上就搓出了好几块红紫色的擦伤,血肉模糊的伤口沾着地上的沙粒和沉渣,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段旭南回身,眼中怒意喷涌,恶狠狠的一脚踢在了她的下腹之上。
一口由深喉涌向上的热血从阿荷的口中喷出。
“咬我?你也配?”
段旭南投向阿荷的眼神阴翳到了极点。
他从不屑于与这样的小人物纠缠。没有人敢给一个下人如此大的胆子,别说是一个下人咬了他,就是权位再高的人,只要敢动他的蛋糕,触动他的利益,他也绝不会放过!
他转了转自己的头颅,颈前的筋骨擦擦作响,他偏头给了两边的人指令。
那是下毒手的指令,旁边的人看
得很清楚。
刹那间,两边的刀剑离鞘声刷刷作响,号兵腰上的剑雪亮的锋芒把人眼闪得睁不开,他们个个势如破竹,动作迅如雷电,不可抵挡。
几乎就在此时,几人举起抽出的长剑一同上前,几把明晃晃的利剑就这么不由分说地直直地捅进了阿荷的身体。
刀剑不会说话,阿荷也不会说话。
她瞳孔睁大,浓稠的献血从她的口中如汩汩的泉水,不断地向外冒着,她额头上的青筋显露,那张纯白的小脸因为血液的急速猛烈地喷涌而涨得通红。
“阿荷!”沈鸢沙哑的声音就像是嗓子与嗓子直接血肉摩擦出的竭力之声,血腥的味道漂浮在空气之中,像瘴气一样,闻着叫人心如刀割。
沈鸢看着阿荷的眼睛。
她大大地睁着,一如她从前每次陪伴在沈鸢身边,听着沈鸢那些絮絮叨叨的口水话,即使打着瞌睡也努力把眼睛睁大的模样。
沈鸢仿佛能听到她那强有力的心跳,那些蚀骨的痛感穿梭在沈鸢的体内,所过之处,如冰锥刺身,疼痛得无法呼吸。
沈鸢感觉自己快要死了。
万籁俱静,阿荷的声音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要好好地活着。。。。。。”
沈鸢的身体因为极度地疼痛而颤抖着。
她想起了离开北漠之前,她和阿荷,和风铃一起坐在房间里聊天,她想起了那个时候,烛火微亮,每个人脸上都对未来充满希望,那个时候,
阿荷对她有许多不舍,但她一句舍不得的话也没有说,因为她不想沈鸢有任何负担。
可这些东西根本瞒不过沈鸢的眼睛。
沈鸢想到了她把通行令牌给风铃的时候,阿荷是多么地警惕。
她那么那么小心翼翼,她从没有将自己置于险境,却因为她,做了最危险的事,卷入了最不该卷入的风波。
沈鸢很想问问阿荷,她后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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