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人早有准备,随即开口道:“卫家之事,应当是白少爷所为。”
余力道:“不错,仅有的活口都去了白家,灭人满门不留痕迹,只有他能做得到。”
白衣青年道:“歌潭城内的法外之人,独你与白少爷耳。”
余力道:“倒是可惜了玉堂春锦。”
白衣青年道:“这明前龙井也不错。老夫人要是知道她的茶里有童子心尖血,怕是要当场气急攻心而死。”
余力忽然冷声说道:“我不喜欢别人拿老夫人开玩笑。”
白衣青年道:“你知道,这不是玩笑。”
沉默片刻,余力也知道,白衣青年所言不虚,只因老夫人是他的逆鳞,有人触碰,他总会难抑心中不快。
余力又问道:“今日被劫两间金铺,是否同一人所为。在这歌潭城内,有人在针对我余力?”
白衣青年道:“皆不尽然。这两间金铺,是歌潭城内最大的金铺,恰巧在你余力账下罢了。两方劫匪无论手段,还是黑话,都不出同一系,应当不是同一人。”
余力道:“若是幕后有人雇用他们呢?”
白衣青年道:“倒是不用担心有人为你而来。若论影响,深夜袭杀青楼,可比抢劫金铺,对你更为不利。金铺被劫不过是缺失些钱财,甚至不如票号所藏。倘若那些人有心针对你,就应当在华灯初上时,去你的青楼,杀几位高官,可比抢劫金铺容易多了。”
余力道:“纵然不是针对,也是挑衅。”
白衣青年道:“那就随你怎么看了。”
二人虽然都是文士打扮,说话却十分浅白。白衣青年被唤作重楼公子,据他所言,曾在重楼修行。因无天分,才被逐出师门。但是他却不记恨重楼,自觉愿为重楼人,故称重楼公子。
就连余力,也不知道他的真名。
方才的胖子一心想要取代重楼公子在余力身边的地位,草率出口,说了蠢话,才让余力觉得花钱养一头猪实在委屈。余力这些年,如在刀尖匍匐,踏错一步,就是深渊。所以那些思虑不成熟的进言,于他而言,都是居心叵测的毒药。
白衣青年又道:“二者行事风格诡异,虽然都是布置缜密,但其一癫狂胆大如猛虎,另一位谨慎小心如盗鼠。依我所见,应是相识的二人,以你余家金铺为彩头,相互较量。”
余力闻言沉思片刻,随后竟然笑了:“哦?以我余力为彩头?倒是好胆色。今日这彩头就送他们,来日再好好与他们计较。”
白衣重楼公子略微诧异道:“就算了吗?”
余力道:“区区金铺,能损失几两钱财。歌潭城这些年在我的掌控下,愈发无聊,需要一些新鲜的刺激。”
重楼公子心领神会,他已经知道余力的意图,但是还是要多此一举点明。因为他需要让余力知道,他知道了。
“你是想,借刀杀人……”
余力哈哈大笑道:“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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