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被送往新房,秦可卿便请贾母等女眷进内宅吃饭听戏。199txt
贾母今日又遭逆孙偷袭,不得不接受了主婚差事,情绪不佳,缺乏食欲,遂提议道:“原不是说请咱们来游园赏花的?素闻柳家园子是你父亲筹画建造,先前未曾一游,甚为可惜。这会儿时间尚早,正好逛逛。”
贾母发话,众人忙出声附和,都说想要瞧瞧园子。
秦可卿自无不可,经她细心整治,如今园子也拿的出手,含笑应下,引贾母等人入园。
另吩咐婢女去准备茶水,特别是老太君只喝老君眉,不可错了。
至于煮茶的水,柳家并无“旧年蠲的雨水”,只好请她老人家凑合了。
贾母被秦可卿和凤姐扶着走在前面,众女眷领着丫鬟媳妇婆子跟随在后,竟有五六十人之多,浩浩荡荡。
一路行去,园中山堆池凿,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掩映错落,竹木繁盛,花草盎然,宛如世外桃源。恰逢初秋之际,奇花异卉争奇斗艳,此处火红,那处明黄,交相辉映,令人目夺神摇。
贾母年长体衰,走了几步便觉乏累,待被扶着登上地势较高的翼然亭,已然走不动了。
柳家不似荣府妥帖,未备可供乘坐的肩舆、竹椅小敞轿等物,众人顾及贾母,便决定在亭中暂歇,正好俯瞰全园景致。
丫鬟们立时忙活起来,仔细清洁座椅。待收拾好了,年长者各自落座,指点园中景色,说说笑笑。几位姐妹则被湘云撺掇着玩闹,跑来跑去,采花摘草,捕蝶观鱼,不亦乐乎。
贾母坐下后,对秦可卿笑道:“往日你二舅常赞亲家公胸藏锦绣,部中烦难之务多承他相助处置,方得妥当。我听了还不大信,今见此园精致秀雅,非是凡手可作,才知他所言非虚。”
“老祖宗谬赞了。”秦可卿屈膝一福,随后吩咐瑞珠,让人将茶水点心送来。
……
从酒席上退下时,柳湘莲已有几分醺然醉意。
问过人后,晃晃悠悠进了园子,一路寻到众女眷面前,先对贾母行礼问安,感谢今日为他主婚。
贾母见外孙脸色发红,星眼迷离,身子摇晃,显然又醉了,心下不喜。
“你走近些!”
将他唤至于身前,贾母忽提了提手中沉香拐,作势就要敲他,口中严词呵斥:“你个不长记性的猴头!这么快就忘了自己做下的混账事儿了?又饮这么多马尿作甚!你再不改了这臭毛病,以后断不许你来我家!”
贾母不管家,但府中进人出人还是要报她知晓的。何况平儿在荣府下人中地位不低,那日竟被秦可卿直接带走,话也不留一句,实在古怪。
次日凤姐方透露缘故,只说平儿进柳家做妾,也不解释缘由。
以贾母数十年丰富无比的内宅经验,心知此中必有蹊跷,遂派鸳鸯出去一打听,很快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外孙混账,贾母恼他酒后失德,却也没当成多大的事儿,能容忍儿子孙子胡作非为,对关系疏远的外孙更没什么可说的。何况,平儿能给柳二郎做妾也算是因祸得福。
不过,这外孙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性子跳脱,贾母觉得有必要敲打他几句,免得以后行事恣意妄为,闯下大祸。
众人被老太太的举动唬了一跳,柳湘莲却知她根本挥不动拐,躲都没躲,挨了骂也浑不在意,笑说道:“谁让老祖宗会调教人呢?府里上上下下的丫头,比之别家,那真是天壤之别。”
“莫非你还不知足,又瞧上了哪个丫头?”
贾母见他不但不认错,竟恬不知耻的夸赞起府里丫头,大有再要几个的架势,生生气笑。
老太太既然问了,柳湘莲也不客气,目光肆意的在贾母身后几个丫头身上打量。
这几女虽不能和可卿、二姐儿相提并论,姿容身段也属一流,别有一番风采趣味。
鸳鸯、鹦鹉、琥珀等几个大丫头被他瞧的面红耳赤,纷纷低头垂首,含羞不语。
平儿进柳家做妾之事,早在丫头们中传遍,她们岂会不知?岂能没有思量?
琏二爷不靠谱,凤奶奶待人刻薄,在荣府做通房哪里比得了进柳家做妾?单是秦可卿待人和气一条,便是凤姐无法相比的。
所以她们大多羡慕的紧,未尝不存了“当时我若去服侍柳二爷,做妾的便该是我”的心思。
贾母见柳湘莲目光往来折返,打量个不停,竟似在为选哪个犯愁,气极而笑:“你还真有看上的?”
柳湘莲含笑点头,只不言语。
“你倒是说话啊,怎么哑巴了!”
贾母纳闷,心里憋得慌,恨不得他当场说出一个人来。
柳湘莲仍旧笑而不语,矜持的很。
众人纳罕不解,独凤姐眼尖,呵呵笑道:“老祖宗,这话儿你该私下问。这时秦妹妹在,二郎哪儿敢说出他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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