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
议论声纷起,嘈杂一片。
李慎忠眉头皱起,面露疑惑:“这倒古怪,世上竟有人不敢祭祖?是什么缘故?”
柳湘莲昂首,目光扫过柳家叔侄,高声说道:“国公府高门大户,小民进去容易,却未必能出得来!实有性命之忧!”
“胡说!”
“污蔑!”
柳家叔侄忙出言反驳。
“住口!本官问话,再敢喧哗,大棍打出去!”
骂完柳家叔侄,又压制住堂外喧闹,李慎忠神色慎重,冷声问道:
“被告,你不要打机锋,把事情一五一十讲清楚。否则定罪之后,悔之无及!”
李慎忠心怀不满,他只想赶紧了结此案,可这小子看着也不是好玩意儿!
众目睽睽之下,柳湘莲忽然掏出一张诉状,恭敬奉上。
环顾众人,高声说道:“都察大人明鉴!当年诸位伯父欺小民幼弱,强夺家产,其行与剪径强盗无异!见我渐将成人,又派人袭杀,差点儿重伤而毙!
何谈伯侄之亲?分明生死之仇!若入其门,安有命在?
蝼蚁尚且贪生,岂有人不惜命?不敢孤身入府,只为苟且偷生!
此情天地可鉴,请大人主持公道!”
“放屁!你这忤逆孽畜!谁曾夺你家产!你自己挥霍尽了,竟敢来诬告尊长!……”
柳湘莲尚未说完,柳极恼羞成怒,上蹿下跳,破口大骂。
最后被旁边的衙役扯住,捂了嘴。
他本也不敢在公堂上乱发脾气,没想小贼不但不认罪伏法,竟敢反咬一口!
他虽得意于当年壮举,很希望再来一次,可也知这事儿只能干不能说呀!
突然被揭破,偏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禁气的胡子猛抖,心跳加速,大喘粗气儿。
“可恶!”
“不当人子!”
“主持公道!”……
围观之人比看了大戏还激动,传出阵阵叫好声、喝骂声和要求主持公道的声音。
他们倒未必是完全相信柳湘莲说的话。
只是,这年头被以不孝之罪送进衙门,谁不是先挨顿板子的?
好个柳二郎!不但没挨板子,他还反告了!
观者顿觉精彩,就凭这一手,今儿就没白来挤一场,大汗淋漓也非常值了。
李慎忠本就是想借助舆论压力,迫使柳家息讼,按下此案,免得捅到上面。
虽派人喝止旁听者胡言乱语,也不曾将他们驱逐出去。
这时接了诉状一看,他的脸色越发精彩。
原想息事宁人,不料一案没结呢,又生事端!
将诉状放在一边,他喝道:“被告!你所告夺产之案已过十余载,牵连远年,证据失落,难辨真伪,本官决定不与受理。”
“啊~”
“怎能如此!”……
很多观者大感失望——好好一场大戏,竟胎死腹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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