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池渊双眼空洞,看着天花板,轻声道:“怎么会,我经常能看见他呢。”
兰毅泽沉默。
他斟酌了一下话术,犹豫道:“我在想,也许你需要去看一下心理医生?”
江池渊少有的清醒。
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支烟,点燃后缓缓放到嘴边,认真道:“我想死。”
“现在这样也太难受了。你说,他到底是有多恨我?恨到甚至不愿意让我跟他一起……真的,我快坚持不住了。”
他知道他看见的时玖凛是假的,也明白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再触碰到他的体温。
他倒是宁愿自己彻底疯了。
淡白色烟雾缓缓上升,短暂的蒙住了江池渊的脸。
他的语气平淡,又透露着掩盖不住的绝望。
兰毅泽待不下去了。
这样的氛围,简直是逼着他一次又一次回忆起江溪俞的模样,重新温习看见自己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死在面前时世界破碎的感觉。
“你找我什么事?”
江池渊吐出一口烟:“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以后每年的清明节,小俞就麻烦你照顾了。”
兰毅泽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应了句:“那是自然。”
这样的话,其实就算是只在电话里也能说清楚。
但江池渊不甘心,他想亲眼看看兰毅泽是怎么扛过的那么多个春夏交替。
但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江池渊便也差不明白了。
兰毅泽的生活里除了江溪俞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足以支撑他转移注意力,好好生活。
更何况,小俞甚至不知道他的心意,他们之间
但他们不一样。
他欲言又止数次,终于还是在临走前一刻对江池渊道:“还是希望你能早点走出来。”
兰毅泽走后,江池渊掐灭了手上的烟。
Enigma身体自愈的速度极快,不过是半个月的功夫,时玖凛打他的那两颗子弹便已经结了疤。
江池渊肩膀细细颤抖。
朦胧间,他看到时玖凛懒洋洋的倚靠在墙上,一声不吭用探究的目光盯着他看。
江池渊拿出枪,重新对准那个结了疤的血洞。
扣动扳机。
剧痛侵蚀下,他的意识逐渐模糊。
他勉强至极抬起头,冲那个不存在的身影笑。
宝贝,你看见了吗。
如你所愿,我生不如死。
而这样的日子,还要足足持续三年。
江池渊看到了那支窗前叶片萎缩,干到似乎只要轻轻碰一下就会彻底破碎,化为粉末的白玫瑰。
他听到时玖凛对自己说:“只是做到这样的程度而已,就指望我原谅你吗?”
这是属于他的凌迟。
江池渊身体微微蜷缩,小声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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