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一长串,稍停片刻,他又略微压低声音道:“甚至一些修行法门,独特剑诀之类,也能估价交易,只看贵客愿不愿意了。”
嗡地一声,洛玉姬等人都忍不住惊叹,旋又彼此讨论,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其实这种以物易物的事情,在此界也算惯例,可像百工堂这样形成规则条例,光明正大地放出且一体推行的,从古到今恐怕还是第一回。
初时诸精英弟子还只是讨论这法子合适与否,但到后来,却是齐齐指向了千宝阁、千帆城的新奇手段:“这个,还像是修行宗派吗?”
议论声中,众人登上二楼。这里看上去便比下面宽敞空旷得多,据章顺所言。隔同仅有五个,乃是诸位大师工作体息之处,在他的引导下人们来到位于右侧回廊的甲字二号房,敲响了门外的钟磐。
一个童儿开了门,见外而这么些人,也吓了一跳:“怎么今天的生意好了这么多?”
出口的味道已经有了些商贾气息,章顺却是陪笑:“这是箕阁主邀来参观公愉大师炼剑的诸宗道友。”
“参观,你们把大师炼器当成耍猴的么?”
童儿表面上看起来也就是十一二岁的年纪,语气既傲,又老气横秋。还好,能成为各派新一代精英的修士,养气功夫都过得去,更知到制器炼剑顾忌多、规矩大,而公输大师这样的一代名家,则更有过之。
目先稍一交流,便立时有两个人开口,要去下面逛逛,这下一呼皆应,到后来,只有好奇的洛玉姬扯着顾颦儿,陪着李珣进去观摩,剩下七人,以掩雪为首,由章顺引着,到一楼去游荡,正好是遂了心愿,或许还能做买两个法宝应景。
童子见人数少了大半,这才满意,语气也放缓了些:“进来吧,到里面别随便说话,惊扰了大师,旁的也没什么,毁了你师叔的宝剑,又该怨谁去?”
此话一出,李珣立知这是个长辈人物,当下不敢怠慢,再行一礼,方与两位女修进了门。
里间的布置十分简单,却是件件器物都有来历,就是隔音的挡板,也是上好的纯犀木制成,屋里静悄悄的,直到童子打开了侧门,才有人声传出来。
“……此剑前任主人横死,未散之怨气己沉入其中,再被血杀戾气污秽,内外交攻之下,若要清除,必须以符箓之术引导,然而这样,煞气横生,对你这持剑者,相当不利啊。”
童子待这段说完,方向里通报,一直报完了三人的名宇,那公输大师方淡淡允了,李珣这才得以登堂入室。
走进门去,里面却是间静室,床椅皆无,只有两个蒲团,此时被明矶和一位须发灰白的中年男子占着。
明玑本是背对着门口,却转过来脸,徽微一笑,示意三人坐在她身后,李珣也不说话,向公输大师稍一行礼,默默盘坐下来。洛玉姬显然是认识大师的,甜甜地叫了声“师叔”,才拉着顾颦儿坐下,公输大师严肃的脸色稍缓和一些,依旧向明玑道:“你希望保持此剑独步宇内的功效,也是应有之义,我可以答应,可你要知道,应急的手段总会有些瑕疵……你本来不必这么着急的。”
明玑从容回应:“大战在即,也想不得那么多,再说只要应付过此战,再找大师想法消除隐患,也就罢了。”
“大战在即,生死之事,你想应付过去,也没那么容易!”公输大师冷笑两声,也不再劝,向那童儿吩咐道:“宝剑在三阳泉中泡的时间也到了,你去把它拿来。”
童儿应声开门出去,明玑略一欠身,道:“多谢大师。”
公输人师摇头不语,李珣心里则顾为不安,也不顾礼数,在后轻声说:“四师叔,那剑……”
明玑也学公输大师摇头,外加两字:“无妨。”
看着明玑因摇头而微晃的发丝,李珣不知怎么了,脑子有些昏然恍惚,一种难以解释的感觉,像是一朵阴云,悄无声息地遮挡在他心头。
简单地说,这是一种极为不祥的感应。
他心中有些不安,自斩天神剑之事后,他还是第一次有如此强烈的感应,但其中的关窍他又无论如何想不明白,这迷雾中的茫然与强烈的威胁感汇在一起,顶得他坐立不安,心跳也紊乱起来。
这时候,公愉大师再度开口:“我需得提醒你一句,这以血杀戾气污损宝剑的手法,绝非是无意的巧合,而是血魔刻意为之如此,这宝剑便是全然无损,以其有备之心,想达到理想的效果,也不可能。”
“是,大师,我知道了。”
这种言语比任何响应都耍来得轻描谈写,公输大师闻言,是真的不说话了,李珣心里有如猫抓一般,难受极了,而此时,洛玉姬终于耐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明矶师叔的宝剑,不是初雪吗?除了灵气逼人、峰利无匹之外,还有什么特殊之处?”
她问的就是李珣想知道的,然而不等明玑作出响应,童子己经捧剑进来,所以人的注意力都集中过去,看那把具有特殊功效的宝剑。
看到那剑的第一眼,李珣怔了下,然后便惊道:“四帅叔,你换剑了!”
“怎么不是初雪?”洛玉姬也非常吃惊。
对一位剑修来说,随身的剑话无异于第二生命那是由自身气息精血浸淫淬炼的无上利器,当淬炼达到一定火候,什么神兵都无法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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