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勇上前,捧了一碗水给他。
大都护这才发现自己还躺在地上,支撑了几次都爬不起身,觉得十分丢脸,于是没话找话。
“你们把这些玩意拖上来干啥,还不扶我一把!”
路勇低头,目光根本不敢与大都护对视,默默给走过来的封恺让出了一条通路。
封恺扶起了大都护,将水递到他跟前,大都护就着儿子的手一口气灌下,末了抹了下嘴巴,视线扫过四周。
他这才发现,几位老兄弟也都或坐或躺,人人脸色惨白,神情疲惫。
“爹,你们喝了非弟给十二郎的酒精,差点出了大事。”
封恺面色严肃,沉凝着眼说道。
酒精?大事?
大都护敲了敲作痛的脑袋,皱眉问道。
“就是喝多了,能有啥大事。”
封恺不答,伸手拎过一只琉璃瓶,打开软木塞,一股浓重的酒气喷涌而出。
大都护的胃一阵紧缩,本能地干呕了两下。他当然记得这个味道,这不就是他们之前喝的那烈酒么?比十二郎兑水之后还要浓郁的酒气!
操,没想到这玩意的后劲这么大!十二郎也忒实在了,多灌些凉水多好!
“你这还有?”
听爹这么问,封恺点了点头。
“非弟给十二郎,自然也少不了给我的。”
他拎着瓶子走到一个细作面前,卸掉对方的下颌,直接将一整瓶酒精灌进细作的嘴巴。
细作被呛得涕泪交流,却因为下颌脱臼没办法合拢,只能在地上徒劳的挣扎滚动。
他本就被打得浑身是伤,伤口沾到高浓度的酒精,疼的几乎像是钻心一样。再加上被强行灌下的高浓度酒精,胃部和食道被严重灼伤,反流的胃酸和酒精反复刺激食道,甚至呛到气管,铁打的死士也忍不住大声哀嚎。
“啊啊啊啊啊啊咳咳咳咳咳——”
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喘不过气,脸色越来越青紫,很快就没了呼吸。
从灌酒到死亡,全程不过一个时辰,一个死士就没了性命。
这人封大都护也知道,是边军在城里筛出来的钉子,是宋家布坊的管事,与个寡妇勾搭想插人进九凌城做工。
织布坊的女工发现了端倪,将消息报给了边军。经枢机营密查,从一个逃家的军屯小娘子摸出了一条长线,源头便是安插在宋家布坊中的细作。
这人也是个硬骨头,枢机营用尽了手段也没敲出他真正的来历,如今关在大牢等候发落。
其实他不说,封家人心里也有猜测。宋家布坊素来走南线商路,能养出这样的细作多半不是一般的人家,照着世家谱系第一页找过去准没错。
封大都护还想着再磨一下细作的口风,结果没想到儿子直接把人灌了毒……等等,毒?
似乎是看出了亲爹和几位叔伯的心思,封恺拍了拍手,从路勇手中又取过了一只玻璃瓶,在几人眼前晃了晃。
“我灌的便是你们喝下肚的,这叫做酒精。”
说着,封大公子将整瓶酒精倒进排污渠,然后扔了火折子进去。
下一刻,排污渠燃起淡蓝色的火焰,热气扑面,映红了一群中年人的眼。
这这这……这他娘的……咋还能烧起来?!
那他们喝的到底是个啥!
众人看得眼睛都直了,有人还下意识捂住了肚子,生怕自己会被这火焰烧得肠穿肚烂。
“之前十二郎就说过了,这可不是酒,喝多了会死人。”
封恺脸色不变,一字一句地恐吓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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