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尘
【红楼美人倾城舞,红尘一醉复解忧。】
灵州繁盛,西市极为热闹,甚至犹如京城般,还有几家胡姬当垆的酒肆。
素手纤纤善沽酒的女子,清澈无暇的碧眼犹如最美的翡翠,高鼻深目卷发,身形高挑而婀娜,笑起来,脸颊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比美酒还要醉人。
每日来客络绎不绝,为了美酒,更为这异域美人。正像是唐人有诗云: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日落亦西沉,颓阳如醉,我倚在窗边,观望其外街市行人依旧不绝,只是太多人的目光都向这边投注而来,我摇摇头,收回视线。
“三杯忘忧物,何必沽世情?”我举杯,遥敬,数月来辗转各处,尽渡劫波,几乎心力也无机会好好畅饮,现在终于得了闲,虽只有片刻功夫,亦是聊胜于无。因而不经意间就饮得多了,视线有些迷蒙晕眩。
那杯中盛着西域龙膏酒,黑如醇漆,饮之令人神清气爽,饮下之后却是油然升腾起一股热意,暖人肺腑。
只是再暖恐怕也暖不热心间发冷的伤口。
然而对面这人,却是眉目不展,只道:“不如红尘醉,多矣。”酡红的夕阳里,此人一身绯色红衣,张扬而烈艳,自从出现在这里起,便已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顾飞白。
“阿寻,你的伤还未好,怎么现在便喝起酒来来了?快快和我回去吧,顾府美酒无数,等伤好了,你愿意怎么喝就怎么喝。”语带竟然带着微微爱怜意味,像是劝哄,低哑如魅。
听了他的话,我不由得在心底冷笑,你口口声声说我的伤、我的伤·····我的伤不正是你刺的么?
顾飞白,你不是说,我们要从头开始,过像以前那般的日子么?
这几日我过得,正是从前的日子呀‘‘‘‘
怎么现在你却又不乐意了?
呵‘‘‘‘‘
“我不走。”我饮酒杯中酒,“今朝有酒今朝醉,浮生若梦更来一杯。”我眯着眼,看他。
顾飞白却是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任凭我这个醉汉如何挣扎,也是不不管不顾,在一众人或惊叹或惊异的目光中蛮横地将我整个拖出了酒肆。
心中苦笑·····不想这么多人看笑话,我只等理理衣摆,跟着他走了。
然而路过一楼时,我却是终于挣开了他的手,举目,只见那楼所挂的匾额上书三个大字——翠微楼。
这一处自然是秦楼楚馆所在的街巷,已是傍晚,一户户楼馆都已经点了外间所挂的大红灯笼,表示已经营业接客了,那灯笼摇曳在微风里,染得呼吸间的空气都添了些暧昧气息。不时有穿粉着绿,妆容妖艳的女子掩着帕子,倚楼娇笑。
我不由得眸色稍暗,一些并不美好的记忆涌上心来,那还未结痂的伤口又是微微刺痛,只是这里有个人,我却实在想见······
然而面前这座楼是与众不同的,外间看着十分雅致,全不似应该处在这烟花巷里,也没有红灯笼高悬,更无女子倚楼卖笑,犹如万红丛中一点绿,媚而不俗,又如一锅肥腻肉汤中的一片鲜香嫩笋,清脆爽口。
这翠微楼敢于如此鹤立鸡群自然是有原因的,楼中女子皆是色艺双绝,或擅音律,或工书画,尤以头牌清倌儿玉挽月,更是声名在外,闻名遐迩。
“我要去见挽月姑娘,今日是月初。”我忍不住泛上来一个酒嗝,却是转而笑着对顾飞白说。
顾飞白却又是一把掐着我的手腕,掐的我生疼。
我忍不住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带着微微酒意,讽道:“不是你说的们,过回以前的日子,以前我便是这么过日子。”说罢不再看他,径自踏步往翠微楼而去了。
坊间总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翠微佳人玉挽月,美人如玉剑如虹。
······
今夜,翠微楼外院中心的台子上,一名面貌清秀的少女素手弹琵琶,只听得那琵琶声声,一曲《琵琶吟》,如泣如诉,如怨如慕,亦是十分动人的,只是台下看客用心听的人少,大部分却是有些不耐的。
原因无它,因着今日是月初,翠微楼的清倌人玉姑娘照例为各位看客奉上舞剑,仅仅是一个远远的位子,也要白银五十两,而这弹琵琶的少女,只不过是来热热场子罢了。
我原是细心听着这曲的,却是被身前几名富贵衣着男子的谈话声扰了性质。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说起来,这挽月姑娘剑舞得好,样子却并不生得怎么美。”言语中带着明显的得意之色。
“挽月姑娘可是这翠微楼的头牌清倌人,芳名远播,多少京城达贵也是原道而来灵州,你怎可说她姿色不美?”旁边的人青年有些诧异,摇了摇头,似是极不赞成。
“比起一般人,这玉挽月自是不俗的,只是和咱们灵州顾家子弟比起来么,却是差矣。”
“顾氏?”另一人却是压低了声音。
虽然三年前新帝登基,命大理寺及地方重审一些前朝留滞下来的冤假错案,顾氏谋逆一案作为其中最大、牵连最广的冤案,业已沉冤昭雪,昭告天下,然而顾氏整个偌大的家族,因当年之事,多已经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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