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城来源州专程找萧寒,并不是叙旧那么简单,而是来找萧寒合作的。他所在的英国事务所接了几个大项目,根据中国的法律,国外事务所只能做到扩初设计,而施工图要委托中方设计院做。头脑活络的史城岂能眼睁睁看着一块块肥肉进人家嘴里,私下扛了一块内地设计院的招牌,来源州物色替他挣钱代理人的。萧寒由衷地感叹他不忘旧情,可他那知道,史城到源州找的第一个人不是他,而是江海帆,因为江海帆现在在源州的位置,是他最佳合作人选。可是江海帆非常革命,要他同他们设计院合作。嗯,同他们设计院合作,自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妆,最终自己竹篮打水一一一场空。所以没辙,找到萧寒。
虽然他提出的合作条件不公平,但好歹算是有份事业,好过打工,所以萧寒欣然同意了。他把自己果断的决定叫做抓住机遇。晚上同费月讲起此事,费月是个明白人,知道他这样打工混下去是没什么希望的,所以全力支持他。可是扬小妮生孩子,这事就耽搁了。
萧寒想到这,心情便有点迫不及待起来。打辆地想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在车上,手机响了,是罗本未,这声音他听起来似乎有点陌生,这才想起,他已有两、三个多星期没上班了,如不是他打电话来,自己还差点忘了是有单位的人。问他什么事?那头罗本末亢奋地告诉他:今天发奖金。罗本末主动打电话过来让他回去领奖金,这似乎不象他的风格,难道是自己不在的时候,兄弟们抗争有了结果?管他呢,有钱拿总是好事,他吩咐司机折道去牛头山。
在办公室门口,见一地鞭炮碎屑,更疑惑了,心想:罗本末中了六盒彩了?办公室喜气洋洋,今天人总算凑齐了,可是没一个工作的,坐在下面谈笑风生。见他进来,忙催他进去领奖金。
罗本末是“开心”,“开心”的脸都涨着通红,手脚都在颤抖,萧寒进来后,他替他关好门,罗里罗嗦对他陈述他的人格,说他自己如何护恤员工,如何对员工有诚意,所以他这次贷款也要把他们的奖金发到位。萧寒边听边诺诺称是,可是钱到手,却发现还少一半,就恶声恶气臭他道:“罗老板,你何必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我们挣一分,你却挣三分,何需要贷款?”
罗本末哭笑着说:“萧工,我知道你现在也在外面干私活,应该知道设计好做,钱难接,可你们这些打工的只管画完图拿钱,却不管我们这些做老板的难处。”
“钱难接?罗老板这不应该是你拖欠我们奖金的理由吧,据我所知,你罗老板拿到设计费后,首要的就是买房子、买股票,只要市面上能炒的,你莫不在炒。”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罗本末尴尬地挥手,作出送客的架式。萧寒自然要走,可走时,他摞下一句话:“罗老板,我们在你这挣的是血汗钱?我想您这个厚道人是不会赖我们的吧?”
“那是自然!”被呛的罗本末动了肝火道:“你萧寒要是辞职不干,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付清你的钱。”
言重了,萧寒还没考虑辞职不干,至少是现在。讨了个没趣出来,觉得自己的话有失斟酌,本想领完钱后向他请假去新城,可是再回吉向他请假,只怕又要讨个没趣,不请吧,毕竟他是自己的老板,并且还刚发了一半奖金。正犹豫着,耳边听见一个声音:“老萧,我请你出去庆祝庆祝。”
萧寒见是范乙己,疑惑地问:“庆祝什么?”
“我们共同的敌人死了,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萧寒恍然大悟问:“外面的鞭炮是你放的?”
“正是。”
“我还以为是罗本末中了六盒彩呢。”
“他就是中了六盒彩,也是个吝啬鬼。”
“那他今天为什么主动发我们奖金?”
“还不是因为刘明远被人杀死了,他怕祸及自身,赶紧掏钱来安抚我们人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刘明远的死还真关自己屁事。萧寒这样想着,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即将开设的设计院正缺少设计人员,何不趁机笼络他们夫妻俩,为自己所用。
萧寒摔门而去后,费月心里一阵难受,知道自己对萧寒是过份了一点,可是她脾气高傲,宁可错杀也不认错,还怨萧寒为什么不解释,觉得他太不体恤自己。所以她后面的眼泪不是为刘明远流的,而是为自己。哭着哭着,她朦朦胧胧睡着了。一阵激扬的电话铃声把她惊醒,她接过电话,觉得自己的头沉沉的重,身体怏怏的轻飘飘,这时孑然一身的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希望他能过来陪自己。可他说他要去新城二、三天。她“嗯,嗯。”应着,心里更难受,可脾气高傲的她,宁可忍痛至于生病,而不求他。可是她也怕把他们之间搞到决裂而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顺着他的话说:“小旭来过电话,希望我们借一万元钱给她,你身上有没有钱?”萧寒说有。她怔了一下,觉得他对自己有所保留,而自己傻到把一切都托付给他,顿时心里对他产生了怨隙,控制不了,急燥道:“你先帮我垫上,回来我还给你。”说完电话挂了,觉得自己胃有抽丝般的痛。
萧寒觉得这女人又在对自己发神经了,可粗糙的他怎么也没想到,就是这一万元钱,让费月对他产生了误会,这误会犹同瓷瓶上的一道裂缝,没来得及弥补,会越裂越长越宽,最后整个瓷瓶迸碎。
萧寒到新城,己是下午四点钟,拦辆地,根据史城提供的地址,直接开往汉斯事务所,可是接待小姐说没有史城这个人。萧寒愣了,今天不是愚人节,史城不会跟自己开这么大玩笑吧?急了,语无伦次,手舞足蹈同她比画史城的长相特征。小姐听他说他要找的人特象马拉多那,非常肯定说:“我们这是家英资公司,男士都有绅士风范,没有长得象足球流氓的人。”萧寒被她气得够呛,可没辙,急中生智,拨通了史城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是史城,还未等得及他开骂。史城便问他现在在那里?他说在汉斯事务所大堂里。史城便让他等一下,自己马上出来。
不一会儿,史城出来了,可他后面还跟着个身高马大的纯种洋人,这老外可能在伤风?不时地拧拧鼻子。味道怎么这么难闻,一股狐臭味还参杂劣质的香水味,萧寒顿觉胃在翻涌,要呕,但他坚强忍住。见史城殷勤引路的奴才像,猜想这老外可能就是他老板汉斯。果然,还未等史城介绍,那个刚才对他虽笑咪咪,但态度极其恶劣小姐,此刻垂眉顺眼,毕恭毕敬对他们鞠了两个躬,嗓音柔和道:“汉斯先生,史密斯先生。”萧寒当时就受不了,觉得她污辱了他的人格,忍住了,没有抗议,当然心里也有阿Q式的想法:大男人岂能同小女子计效!史城跟他们介绍后,汉斯和萧寒拉拉手,傲兀地把他从头看到脚,好象萧寒是页一览而尽的大字幼儿园课本,问史城道:“他就是你源州考察的那位?”
史城点头哈腰说是。萧寒瞧不起他谀媚的笑容,可是他自己也好不了那里去,为了给这老外留个好印象,他也是满脸堆笑。可是这老外可恶的很,竟然同史城叽哩咕噜了一阵,摞下他走了,连正眼也没瞧他一下。萧寒的笑突然不知去向,只余下个空脸,恼羞成怒责骂史城道:“你小子,卖了国籍也就罢了,可也犯不着把父母取的名字也给卖了!”
史城没有同他疯,而是非常正经道:“萧院长,你不要同我套近乎,我们英资公司要求的合作伙伴,讲究的是实力。”
萧寒噎住了,非但没怨他假眉三眼,反而怪自己不分场合,差点误了大事。于是没脾气地跟随他去了接待室。
接待室是封闭的,虽然是玻璃隔断,外面会时不时穿梭几个人,可萧寒见他们绝无窥探的痴好。应该说这环境算是隐蔽,两个老同学谈事,不至于要正襟危坐。可是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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