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不愿看下去了,便故技重演,混入交战的人群中,捏这个的要穴,拿那个的“气海”。转眼之间,二十来人全瘫软于地。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又来了一股子精神,重演了龙相生和程尚武的悲剧。只有一对交战的人得以幸免,但也累得疲惫不堪。
算卦先生说:“你们这样不争气,怎对得起师傅的教诲之恩?应该把对方杀死才是,何须同归于尽?”
剩下的那个青城派的弟子说:“我一定要寻找本门弟子与华山派的人决一雌雄不可?”
华山派的那个累得半死的弟子说:“我们华山派决不会放过你们青城派。”
算卦先生点点头,称赞道:“这就对了,大丈夫要恩怨分明,有仇必报。”
两人都不再言语。
算卦先生似乎觉得已无戏可看,便如幽灵般消失了。
出了山林,算卦先生一抹脸,赫然是刁鹏。他大笑了一阵说:“华山、青城两派已种下仇恨的种子,让他们去斗吧,下一个该是仇人啦。”
青城派活着的弟子名叫木瓜,华山派的弟子叫傻蛋。木瓜、傻蛋,名符其实。人长得倒都还算漂亮,可脑袋却都是地瓜蛋喂大的,上下不透气,实。对眼前发生的事也不细细思量:两派世代友好,从无冤仇,为何无缘无故屠杀起来呢?死了那么多兄弟,自己又为甚能活下来?凭侥幸,或是另有目的?
这些问题,他们是不去想的。心中已被熊熊怒火填满,报仇、报仇,是他们的唯一思维。
俩从约定,半月后,两派人马在黄河畔洛家渡兵戎相见,拼个死活,分个高低。
俩人各自掩埋了自己的师傅,兄弟,悲痛离去。
木瓜心中茫然,不知该向何处去?本派的血海深仇一定要报,但报仇又谈何容易!师傅死了,本派好手也都消亡殆尽,剩下弟子也都是些不出众的。出类拔萃的,都在师傅身边。这一役,除了自己活下命,其余都随师傅去了。师傅是本派掌门,武功高绝,是青城派继往开来的英才,可他也未能在此次拼斗中生还,还有谁能够比师傅更强,来承担复仇大任?
天涯无际,自己的前途又是那样渺小。唉……
木瓜犯起踌躇。
但他已横下一条心,无论前程吉凶难测,大仇一定要报。他压下胸中的悲痛,向山下疾飞而去。
木瓜漫无目的。他想不出该如何召集分散在各地的青城派弟子。
傍晚,他进了一个镇子。镇子虽小,夜市生意却红火兴隆。这里是东西南北交通要道。南来北往,东上西下,无论达官显贵,或贫民百姓,都要经过此地。是以,从早至晚,人烟不断。
木瓜饥肠辘辘,浑身乏力,便找个饭铺,要几样酒菜,埋头吃喝,秋风扫落叶,干净利索,不一会儿,木瓜肚饱腰圆,饱嗝连天。
店小二过来,算盘“劈哩叭啦”一划,帐数出来了。小二胜一笑,眼一眯,伸手要钱。
木瓜傻眼了,他清楚布袋里的钱差一大截子。
小二看他那急样,心里明白,咋,白吃,黄鼠狼给狐狸拜年——登错门了。
木瓜脸若火烧云,嗫嚅着分辩,总吭哧吭哧道不出来。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木瓜觉得理亏,不能理直气壮,愈是焦急愈说不顺当。木瓜脸上已沁出密密汗珠。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店小二一把抓住领口,伸手欲打,手在空中却被人夹住。店小二扭头就骂:“哪个龟儿羔子,敢……”“啪”,“敢”字刚出口,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火烧火燎。
一巴掌,店小二清醒了,定睛一看,面前站着一位锦衣公子,高头大马,英俊潇洒。
锦衣公子扬扬巴掌,冲小二微微一笑,说:“还骂吗?”
“不,不骂了,开罪少爷,请您老高抬贵手!”
“这还像人话。”
木瓜看到锦衣公子,高兴地跳起来,一把抓住公子的手腕,激动万分:“我可找到你了。”说完,“哇哇”大哭,象丢失了很久的孩子,猛然见到亲娘。
围观的人都感莫名其妙,站立不走,想看个究竟。
“师弟,你不与师傅在一起,如何跑到这里?”
“师兄,师傅他老人家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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