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有人漫不经心又断断续续地低低唱着什么,棠宁偏头听了一会儿,才依稀辨认出唱的词应该是诗经里的一首。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瞎子他乐感不行,以至于曲不成调,与其说是唱,更像是一种低低的吟诵。
只是被夜色里的水声一映,那股幽幽的怅然与难过的情绪几乎瞬间将人的心里充满,弄得棠宁也默默低垂着眼睛。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如泣如诉。
最后一个字哼完了,那瞎子也泛舟来到了岸边,只是他看不见,等到小舟重重碰到了岸旁青石才反应过来。
接着一翻身,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总之在棠宁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稳稳落地。
两人间的距离一时有些太近,棠宁下意识后退两步,又小心将手里的宫灯放到一旁,谨防它会不小心熄灭。
做完后棠宁微微屈身,语气很是恭敬:“贵人有何吩咐?”
瞎子他只是微微偏头确认了棠宁声音的方向,而后便直直伸手……拍了她一下。
跟昨天那莫名其妙的举动一样,毫无缘由的就拍了她脑袋一下,棠宁莫名想起了一些手欠的小孩。
拍完后这人还不大高兴,嘴角略略向下扯着闷了一会儿,也不搭理她,转身冲着棋盘方向走过去。
等他坐在石凳上后,才随口问她:“你是哪家的宫女?”
棠宁的心脏揪紧,脑海中瞬间警铃大作。
——来了。
棠宁她目前勉强算是半夏的人,然而她知道瞎子和半夏有仇,当然不敢说实话。
想了一会儿,她慢慢说道:“奴婢是昭晚司的宫人,平时负责看守福园,只是……园子里丢了东西,奴婢眼下是有罪之人,正等着半夏姑姑的发落。”
这句话巧妙地把她和半夏的关系对立了起来,不违背事实,却极大程度上能减轻对方由此对她的敌意。
听到半夏的名字,那瞎子果然皱起了眉,不快之色跃然脸上,阴阴沉沉地坐在那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棠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应对着,但那瞎子再开口时却是她不曾预料的一个问题,“嗓子怎么还没好?”
她只好如实回答:“……奴婢感染了风寒,起码是要等上半个月才可痊愈。”
“太久了。”瞎子随意指了指对面的石凳子,面无表情道:“坐。”
棠宁连忙拒绝:“奴婢不……”
瞎子却十分不耐烦:“闭嘴。”
说完又补上一句,“没有我的允准,你不许随意开口说话。”
棠宁:……
真是个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啊。
这要是搁以前,哪怕这人是她的上级,她都毫不犹豫地要骂一声大傻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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