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眼观鼻鼻观心,心平气和地在院子里找了一圈。
——没看见谢行野。
犹豫了一会儿,棠宁飘去主屋,首先就被里面一层层红烛晃得心烦,抿着唇钻进帷帐中,看见那里面睡得不省人事的赵小姐。
赵澜萃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了一番,襦裙的领口开得很低,像是被人粗暴扔进了床铺里,姿势略有些扭曲。
棠宁凑过去点了下这人的详细资料,发现她被下了带有癔症副作用的蒙汗药,不到第二日中午,绝不会醒过来。
而赵澜萃的生平,则略有些饶人。
棠宁现在脑瓜子转不动,反应比平常要慢许多,一点一点地阅读,好不容易快理顺时,身后便响起了一阵清冷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谢行野快步走了过来,他眼下似乎平静许多。先是瞥一眼凌乱的床铺、以及几乎趴在床上的棠宁,随后勾起了冷笑——
“仙子喜好爬人的床?”
“赵澜萃家藏匿朝廷逃犯。”
两人的声音相互重叠,交织在了一起。
棠宁咬了下唇。
他说得很不尊重人,棠宁瞬间有些恼怒,“谁爬谁的床还不一定呢。”
她又不是要死要活的那个。
不想谢行野却立即反问道:“是我爬你的床?”
他竟是没反应过来她说得气话,眼神都愣怔了下。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心里也怀疑过这一点,在茫然震惊中却又透露出一丝理所当然。
棠宁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有些失语无措的模样,感觉他是已经心中大乱,偏偏还在强装镇定:“如此一来,倒也能解释得通,我当时为何能允你解……”
话说到一半,棠宁就没忍住短促地笑了一声。
他终于反应过来,同时面色一沉,“你又骗我。”
“我才没骗你。”棠宁干脆飘到了他的身旁,“我刚才说的是气话,谁知道你那么认真。”
她离得近,和谢行野对视着。
似乎能从对方的瞳孔里发现自己模糊的倒影。
暴君这个人,天生经历坎坷,早早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就连眼神都是淡然无情,偶尔闪露出的情绪,除了暴戾,便是伪装出的虚假。
好像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的眼神才会如此清澈,就连情绪都毫不作伪。
“我有点想不明白。”在她内心感慨的时候,谢行野已经恢复镇定,他垂着眼睛怔默了片刻,接着才不紧不慢地问她,“我是如何肯放你走的?”
棠宁将将放松下来的表情,便又立刻重新变得紧绷起来。
她能理解谢行野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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