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东西要送我?”我问。
“说起来还真有。”恩佐说着掏出手持终端,按了一会儿,然后递给我。屏幕上是又一首小诗。我从头读到尾。
“真是贴心。”我说。这首诗写得很美,但我不想当着他的面表现出来,尤其是我刚发给他一段下半身被球击中的视频。
“嗯,好。”恩佐拿回手持终端,“请记住,我是在看到那段视频前写的。”他点击屏幕上的按钮,“给,也在你的存储空间里了。你可以珍藏到永远。”
“我会的。”我说——真的打算这么做。
“很好,”恩佐说,“告诉你吧,为了这些东西,我可受了不少凌辱。”
“为了这些诗?”我问。恩佐点点头。“被谁凌辱?”
“当然是马格迪了。”恩佐说,“他撞见我写诗给你,把我嘲笑得体无完肤。”
“马格迪心中的诗歌大概都是下流的顺口溜吧。”我说。
“他没那么傻。”恩佐说。
“我没说他傻,”我说,“只是低俗。”
“唔,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恩佐说,“你打算怎么样?”
“你肯为他出头,真是贴心。”我说,“但我要告诉你,他敢再因为你写诗给我而嘲笑你,我就去踢得他哭爹喊娘。”
恩佐微笑道:“你和你的保镖一起?”
“哼,我一个人就行,”我说,“不过也许会拉上格雷琴。”
“我看她肯定会去。”恩佐说。
“想都不需要想的。”我说。
“看来我最好还是继续给你写诗了。”恩佐说。
“很好。”我说,拍拍他的脸蛋,“真高兴能和你这么谈心。”
恩佐确实说到做到,我每天都能收到几首他的新诗。大多数贴心又好玩,只是稍微有点爱炫耀,因为他会换着体裁给我写诗:俳句、十四行、六节体,还有一些我叫不上名字但看得出肯定有规律的。
我当然全都拿给格雷琴看了,她拼命想表现得不为所动。“这一首的音步断掉了。”某次看球的时候,我给她看了一首新诗,她看完后这么说。莎维德丽这会儿正在休息,来和我们一起看球。“换了是我,就会因为这个甩掉他。”
“没有断掉,”我说,“以及他并不是我的男朋友。”
“一个人每天准时写诗给你,你居然说他不是你男朋友?”格雷琴问。
“要是成了男朋友,他就不会再写诗给她了。”莎维德丽说。
格雷琴一拍脑门。“太对了,”她说,“终于说得通了。”
“还给我,”我抢过我的手持终端,“太酸溜溜了。”
“你会这么说是因为有人写六节诗给你。”莎维德丽说。
“而且音步断掉了。”格雷琴说。
“闭嘴,你们两个。”我说,翻转手持终端,录制比赛画面。这是一场四分之一决赛,恩佐的球队在打神龙队。“你们的恶言恶语害得我没法欣赏恩佐被虐了。”
“你说谁酸溜溜来着?”格雷琴说。
随着响亮的噼啪一声,躲避球砸在恩佐脸上,他的面容顿时变得没那么可爱了。他用双手捂住脸,大声咒骂,跪倒在地。
“你看看。”我说。
“可怜的孩子啊。”莎维德丽说。
“他死不了,”格雷琴说,扭头问我,“拍下来了吧?”
“肯定能剪到精选里。”我说。
“我好像说过了,你配不上他。”格雷琴说。
“喂,”我说,“他写诗给我,我录他的笨拙动作。男女关系就是这么一回事。”
“记得你说过他不是你的男朋友。”莎维德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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