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光大吼一声:“找死啊!”随即长吸了一口气,肚子高高隆起,踢开椅子,大步向前。他的外家硬功有几分火候,但动作太慢,运气又不够精纯,八成不是人家的对手。我猜到了女孩子的身份,但不想马上叫停这场好戏。苏伦失踪之后,这群人表现出来的冷漠和麻木,让我非常恼火,应该让他们略受薄惩。
今晚的腊肉炒金瓜有点咸了,我端起面前的碗,喝了一大口粳米粥,一心一意地伸出筷子,去夹盘子里的油炸花生米。其实,这样的饭菜,对于本地人来说,已经相当于丰盛的年夜饭,他们在冬天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只以咸菜和米饭度日,根本见不到荤腥和新鲜蔬菜,生活闭塞到了极点。
“我是来找他的。”女孩子指向我,左腕上戴着一只宽阔的藏银手镯,上面嵌着的一块又大又艳的椭圆形红玛瑙带起一圈动人的红光。
“管你找谁?敢在我面前撒野,我先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
女孩子身子一晃,已经到了桌前,冷冷地盯着我:“喂,有人要见你,跟我走吧?”
这句话说完,蒋光才怒吼了一声,手捂胸口踉跄着退到墙角。他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声连一声地重重咳嗽着。
我望了一眼她帽子上的锚形绣花标志,目光不经意间跟她充满野性的眸子相遇。
“有人要见你!”她挥手一掌拍在桌子上,立刻所有的碗碟都“叮叮当当”地跳起来,半盘花生米撒了满桌。
“小妹妹,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李康刚刚站起来,女孩子凌空发出一掌,令他怪叫了一声,翻身跌倒,双手捂着腮帮子不敢再多嘴了。
女孩子的出手快如闪电,又不是本地口音,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你是来请客的?还是打架的?”我放下筷子站起来。
侧面屋里的土炕上,躺着无声无息的席勒,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生物学家,只是现在约等于植物人了。我希望他能尽快醒过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同样更希望会晤飞鹰,假使他能说出更惊人的消息的话。
“飞月?”我微笑着,叫出她的名字。
“请客,如果客人不听话,就打到他听话为止。”她依旧冷笑着,挺了挺骄傲的小鼻子,薄唇后面,是两排珍珠一样亮白的整齐牙齿。
“可以走了吗?”她用右掌摩挲着左腕上那颗红玛瑙,不屑一顾地缓缓打量着全部站在一边的众人。
飞月,就是飞鹰的妹妹,大陆西南边陲黑道上著名的女侠,不过很多人只听过她的名字,却没亲睹其人。
我点点头,李康迫不及待地叫了一声:“风先生,别去,夜黑风高的,太危险了。何况苏伦小姐下落不明,还等你营救……”
飞月身子一晃,啪地一掌,狠狠掴在李康脸上。
李康像个滑稽的陀螺一样转了两圈,咳嗽了两声,吐出三颗带血的牙齿,两眼惊惧地连连眨着:“女侠饶命,女侠饶命……饶命……”
“我说话的时候,大家最好不要随便插嘴。老天爷给了每个人一张嘴、两只耳朵,意思就是要每个人多听、少说,懂了吗?”飞月冷傲的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掠过,蒋家兄弟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再也不敢站出来叫板了。
我不想事态进一步扩大,向李康简短地吩咐着:“照顾好席勒先生,我很快就回来。”
李康连连点头,已经不敢开口说话了。以苏伦待人接物的温和态度,想必是将这群人惯坏了,真该有飞月这样的人出来管教管教他们才对。
飞月长笑一声,傲然走出门口。
天空灰蒙蒙一片,虽然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之夜,前面却也是雾气四起,笼罩住了一切,能见度不超过十米。
屋顶上匿伏的四个人跃了下来,同时打开四只强力电筒,向南面直照出去。
飞月带头向南飞奔,竟然是全力施展轻功,不知是要考验我还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我不想多嘴,只是不疾不徐地跟在她后面,迅速辨认着方向。
妃子殿向南只有一条羊肠小路,弯弯曲曲地通向大山深处,那就是“兰谷”和“天梯”的方向。此时,我们就是奔兰谷去的,十五分钟内奔出了近两公里,脚下的草根越来越少,大部分变成了裸露的岩石。
浓重的雾气里突然亮起了一盏橘红色的防雾灯,飞月松了口气,脚步放慢。
“谁?口令?”有人拉动枪栓的声音传来。
“捕蛇归来。”飞月回答的这句口令真是很好笑,看来是把我当成“蛇”给捕回来了。
前进了二十米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帐篷连缀成的狭小营地,两名挎着冲锋枪的哨兵满脸冷漠地伏在巨石后面,嘴里不停地嚼着口香糖。
“老大呢?”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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