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宴松开手,冲着人微微躬身,“相爷身边需要人,浮春姑姑若忙,可先离开,我留在这便是。”
被送进来的这些侍妾们,哪个不是眼高于顶,也只有眼前这位,看上去谦卑体己到像是个可以托付事情的。
浮春见人坚持,便没有再多说什么,带着一众仆从从屋内退了出去。
嵇宴目送着对方离开,方才敢直起腰身,掀开帘子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的将人看着。
沈执清。
他口中无声的咀嚼着这个名字,似是要将这个名字打碎了在口中一点点的碾磨。
明明此前叫过无数次,可只有这一次不一样。
身前似是有人将手伸向他,沈执清皱紧眉头,一把握住了对方的腕骨,声色沉冷的坐起身,“你要做什么?”
他睁开眼,入目所见就是嵇宴那张略显锋锐的面庞。
“嵇……”
不,不对。
沈执清改了口,“宴朝欢。”
稽宴想,沈执清攥着他的手很紧,还很凉。
果然是带着恨,就连刚刚起身时叫着他嵇宴的名字时都不带着一丝温度。
嵇宴垂下眸子提醒出声,“手。”
沈执清这才意识到他还握着对方的手腕,而嵇宴的手中握着沾了水的帕子,看样子是要给他退烧。
误会了。
沈执清有些尴尬将手松开,“我以为你是要……”
杀他。
最后的两个字沈执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有一双染着温暖的手心贴在了额头上。
沈执清将话咽下,眨了眨眼睛。
这是要做什么?
沈执清不太习惯陌生人的触碰,他想要向后挣动,嵇宴就坐在床边,不让他动。
屋内太热,烛光下,沈执清就看见嵇宴凑到近前来的面容上都染了一层汗。
汗珠子顺着明朗而又清晰的线条滚落。
他怕风,平日里屋子里就连窗户都时常关着。四月天,他屋内还生着炭火,这温度少有人能呆着。
而对方看样子似是已经呆了许久。
放在额头上的手,反复试探着贴了贴,拿开时,沈执清就看见对方喃喃出声,“怎么还是烫的?”
这个问题像是如临大敌,只见对方眉头紧蹙,不知道是不是尚在心理分析到底怎么才能让这个温度降下来。
沈执清:“宴朝欢。”
他的声音,让嵇宴抽回手,坐在一侧静静的等他的下文。
沈执清没来由的被对方看过来的视线灼烫了一下,他收紧了放在被子上的手。
一双眸子静静的看着人,像是要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些许虚情假意。
可是没有。
担心是真担心,无措也是真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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