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辛双臂斜横架开对方的拳头,随即心里一惊!郑小道的力气,比着他毫不逊色。
郑小道哈的笑了一声,整个人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身子倏然一矮,另一只手向着梁辛胯下狠狠抓去,这一下无招无式,却狠毒无比,根本不是正经的功夫,倒像泼皮的无赖打法,和他这个掌门的身份极不相称。
梁辛却乐了,这招武人或许很少使用,可猴儿谷的天猿一天最少对他使八次,看也不看一脚蹬向了郑小道的面门。
郑小道本就是矮身偷袭,眼看着就避不开梁辛那一脚,不料他的身体在几乎不可能的情况下,突地又矮下去了一截,整个人都缩成一团,扛向梁辛站立的独腿。
梁辛好像突然失去了平衡,毫无征兆的向后一躺,独腿掀起来踢向郑小道的下颌……
所有天策门的弟子都看得目瞪口呆,这两个人都是少年,力气同样大的惊人,可打斗起来无所不用其极,郑小道用胳膊勒梁辛的脖子,梁辛就低头咬他的手;梁辛欲抱郑小道的腰摔他,郑小道就用头槌顶他的胸口……这种狠毒泼辣的打法,那还是什么武功拳法。
掌旗教习懂得最多,提气对着门下弟子喝道:“都看好了!天策门出身军伍,战场上的搏杀,永远只有一招,叫做:你死我活!掌门人现在用的便是这一招!”
天策门真正的本事,全部来自于战场上的搏杀之术,不讲拳不讲术,只求杀伤敌人!郑小道研习的,就是这一套想尽办法只为杀死对方的技巧。
两个少年里,一个是和天猿打架练出来的本领,另一个是从小被酷训出的杀人技巧,现在一交手,全都阴险到了让旁观者眼睛抽筋的地步。砰砰砰砰的闷响,两个人转眼打成了一团,不久之后便纠缠在一起,四肢相缠、头顶肩扛,越打动作的空间越小,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没能分出胜负反倒谁也动不了了。
没尾巴小天猿早就跳到一旁了,此刻正蹲在两个人旁边,歪着脑袋看着他们,神情跃跃欲试,看样子很想伸手去抓郑小道一爪子。
两个人几次较力都不相上下,郑小道终于最先笑了,气喘吁吁的说:“好本事,现在分不出输赢了,放手吧。”
梁辛也累得汗流浃背,和郑小道一起缓缓的收力,一边笑着一边问:“你的力气,哪来的?”
郑小道实实在在的回答:“天策门中有一项灌顶的法门,三代之内,内力传承,我的力气,实际上是师父和师祖留给我的,你呢?”
梁辛当然不肯说实话,直接道:“天生的!”
郑小道闻言放声大笑:“你这人真不实在,先说的就是吃亏。”说的话虽然是埋怨,但语气却满满的都是欢愉,笑声中费力的挣扎着移动手脚。
梁辛也同时放松,想尽快解脱出来,哥俩一起在地上蠕动着,摸样笨拙可笑,可梁辛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仔细感觉之下恍然大悟,郑小道被自己锁在腋下的右手,挣动的位置不对劲,按理说他若想尽快让双方松开,这只右手应该向后缩,可现在却向前缓缓的探移着,一直伸到了梁辛的眼前。
旋即,郑小道的右手突然攥拳,只听嗖的一声低响,一支两寸长的银针,蓦然从他的手背上激射而出,直射梁辛的左眼!
这个黑袍郑小道,竟然把能偷射暗器的机弩埋在了自己的血肉中!
一切都得益于猴儿谷与天猿的对打,虽然天猿不像郑小道这样阴狠,但也常常会有类似之举,比如打斗中突然甩头吐他一脸唾沫。
梁辛用尽全部的力气,怒喝中仰头,随即只觉得额头一疼,那根银针正中自己的额角,幸好埋在血肉中的暗器,虽然防不胜防但力道不会太大,银针只能扎破皮肉,却射不穿头骨,情况虽然危险到了极点,而最终的伤害却轻微得可以忽略不计。
郑小道一击未中却又复大笑:“天策门中传承的,本来就是军队里的格杀之技,你可知道,在七百年前,前朝有过一支臂藏机括的精兵?只要战场上出现过的,我们都学得到!”
梁辛勃然大怒,全身蛮力再度爆发,郑小道也不甘示弱,两个人立刻又绞杀在一起,这次便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正越缠越紧的时候,没尾巴的小天猿趁着别人不注意,突然跳起来,一爪子拍向郑小道的左眼!
郑小道脑子里只剩下六个字了:现世报,来得快!他和梁辛滚成一团,根本没机会躲避,只来得闭上眼睛。
小天猿一爪子抓过,郑小道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跟着一蓬血红迸现,还以为自己的左眼珠已经被扣掉,心慌意乱之下,全身绷紧的力道都松懈了下去。
梁辛趁机发力,毫不留情的折断了郑小道的一条胳膊,同时也由此脱身,俯身把没尾巴的小天猿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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