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执着想要,相反越是得不到。越是放手,机会可能就在眼前。”
“世子如今嫌烦,嫌乱,嫌扰您心智,可是想过为何?”
出家之人说话最后都会归于因缘两个字,姜玉堂轻笑着:“大师可是要说,我与她有缘?”
“谁知道呢?”圆空也跟着笑了:“但我看,世子并不是她命中金注定有缘之人。”
残棋就是残棋,两人都下不活。他跟着放下棋子:“可能这丁点儿缘分,也是世子亲自求来。”
姜玉堂拧了拧眉:“我求?”
圆空眼神看向窗外,道:“灵若寺台阶一千四百八十个,三步一拜,九步一叩首,直通天梯。”
“本该无缘之人,今生却有这番因缘际会。世子不如想想,是用了多少心血,积下多少福报,散下多少家财,才换来。”
“你着急摆脱也许是你心之所向,求之不得。”
出了禅房门,天已经黑了。姜玉堂站在佛堂门口,身上染了一阵檀香。
他进去一下午,出来时候不知何时下了雨。禅房门口灯笼被风吹灭了,门口那颗菩提树被水洗发亮。
赵禄站在身侧守着,不敢说话。
不知等了多久,才听见世子爷轻笑了一声。他眼神之中一片黑沉,月色下,有些令人心惊。
赵禄瞧着头皮发麻,站在那儿呼吸都不敢太大了。
屋檐雨滴在肩头上,夜色中,姜玉堂抬手揉了揉眉心。都说他素不信佛,如今看来确是不该信。
那和尚可知道他梦都是些什么?十个梦九个都是床榻事,不是马车上,就是假山后,凉亭中。
他姜玉堂是色中饿鬼不成?心之向往,求而不得都是这?
“就不该来。”他喘了口浊气,只觉得头要炸了。
“世子,天快黑了,又下着雨。”赵禄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今晚我们怕是要住在这儿了。”
姜玉堂脑袋越发疼。
揉着眉心手还未放下,赵禄在一边,越发小心翼翼道:“夫人在这儿,您要不要去看看?”
揉着眉心手顿住,姜玉堂闭了闭眼。
雨还在下着,雨水打在油纸伞上,肩头却不知何时湿了一半。
姜玉堂站在一处小院门口,透过屋内烛火,眼神看着里面,听着院子里传来木鱼声。
他母亲信佛,一年前舅舅死讯传到了京都,母亲就搬到了这灵若寺,他一次都没来过。
这张脸生太像他舅舅沈少卿,她见他一次就哭一次。
他母亲与舅舅一母同胞,自小感情就好。只沈家欺人太甚,用外祖母命逼迫舅舅离京。
当年,那温润如玉沈家儿郎,被逼到了荒无人烟南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一个平日里拿毛笔写诗作画人,被逼抗起了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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