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缨一脸凝重,又摇头道:“有些古怪,但我还未想清楚。”
言毕她又扫视了一圈,“这边还是什么都未发现?”
崔慕之看着近前皓白道:“一切都被大雪掩住了,但若等雪化,这周围的痕迹更难寻觅。”
秦缨摇头,“不可能毫无痕迹,当夜凶手在邀月楼装神弄鬼,之后并无时间再去别处,那么她当时用的火烛,还有那阿赞曼的剪影,可能藏在她身上,也可能被她丢弃,或许可以扩大搜索范围,从梅林处到往潇湘馆的石桥,都可搜寻,还有这片竹林与后面的荷花池,我不信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不等崔慕之应答,秦缨又看向未央池东门方向,“今日龙翊卫竟未至此?”
她看向李芳蕤道:“我打算走一趟金吾卫衙门。”
李芳蕤立时点头,“我陪你同去!”
秦缨行动迅速,此言刚落定,她便迈步往东南方向的竹林小道行去,崔慕之欲言又止,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背影消失在竹林之间。
马车从未央池出发,两炷香的时辰不到,便停在了金吾卫衙门前,值守的武侯见是她,忙上前来行礼,秦缨只问:“谢指挥使可在?”
武侯一边引路一边道:“在,刚来没一会儿。”
秦缨微诧,“没一会儿?”
午时已过,按理谢星阑不应来衙门这样晚,秦缨心底浮起几分疑窦,等到了龙翊卫的院落,老远便见谢坚得了消息迎了出来。
谢坚素日眉眼机灵,可今日,却通身透着沉重,见到她,只干干扯出个笑,“县主和李姑娘来了,我们公子早上走访了几家人证,刚回来不久——”
秦缨了然,又上下打量了谢坚一瞬,“难怪,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谢坚撇开目光咧了咧嘴,秦缨没多言,径直往正堂去,等到了门口,果真见谢星阑坐在公案之后,案上垒着不少文书,他正从案后起身相迎,四目相对的刹那,秦缨眉尖一簇。
谢星阑上前来,“今日未入宫?”
“已经去过了——”
秦缨答了话,又看向那几摞文书,“可有发现?”
谢星阑道:“今晨走访了几个人证不全者,虽都有独身之时,但他们去的方向,并不是揽月楼方向,按照时辰和脚程,嫌疑更小了些,因此我在想,会否有别的可能。”
秦缨目光疑惑,谢星阑道:“赵永繁一早打算去揽月楼,凶手会否在湖边长亭饮宴之时,便将香灰撒在了他身上,毕竟湖边并无竹筒蜂,不会提前露馅,而后到了梅林,此人一直与所有人在一处,正好让大家为他做人证。”
秦缨眼瞳微亮,“确有此般可能,芳蕤这边我也问了,她当夜在梅林碰见过方大人,也算有了交代,但若你这般推论,那嫌疑之人便更多了。”
谢星阑摇头,“不多,当夜能与他说上话的人,就在我不远处,而我查问了几人,当夜与赵永繁有过肢体接触的,包括肖琦和宋文瑞在内,只有五人。”
李芳蕤在旁轻咳一声,转而问谢坚,“刚才来时见好些人在校场演练,你们最近很是辛勤嘛——”
谢坚笑呵呵答话,李芳蕤忙借着话头出门,生怕谢星阑细问。
谢星阑无暇顾及她,只拿了公文给秦缨看,“当时几军军将坐在一处,赵永繁三人受了太后赏赐之后,曾有两个镇西军军将过来敬酒,当时赵望舒也去了,还做过拍肩之举,这是那两个镇西军军将的生平——”
秦缨接过公文一目十行,但很快,她看了一眼出门说话的谢坚与李芳蕤,倏然看向谢星阑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谢星阑一愣,“为何如此问?”
秦缨坦然道:“你往日也为公事烦忧,却少有这幅冷锐神情,便是谢坚,今日都有些强颜欢笑之态。”
谢星阑望着秦缨,只觉她一双秀眸清澈如许,其间关切更是坦荡分明,谢星阑喉头滚了滚,压低声量道:“探查市舶司有结果了——”
秦缨立时放下公文,“如何?”
谢星阑晦暗的眉眼间闪过一丝悲怆,语声愈发沉冷,“当年的船难,并非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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