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午时一刻缓缓到来。
阿越进屋来看,见赵茯苓还沉沉睡着,一颗心高高悬起。
他忍不住低声喊了句:“公子……”
沈迟没有回头,只是凑近床铺,看着赵茯苓低低唤道:“阿苓,我是沈迟,我来接你了,你醒来看看我吧。”
湿漉漉的帕子从掌心掉落,沈迟握住赵茯苓的手,轻轻抵在了额前。
他垂下眸子,声音极轻的说:“你不愿意回来见我,是不是还在怪我?阿苓,你醒来看看我,便是要打要骂,还是将这一条命都给你,我也情愿的。”
“阿苓,午时一刻了,你怎么还不回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哭似笑,徐徐念叨着,像是在心上人耳边亲密的低语呢喃。
阿越看得心里难受,扭过头出了门。
隔壁屋子,玄虚道长看着桌上燃尽了的蜡烛,长叹口气。
本就是逆天之事,又怎能真的成功?
那位阿苓姑娘,恐怕早就烟消云散了。
玄虚道长慢慢起身,从屋中走出去,看向蹲在院墙下的阿越。
阿越似心中难过,正在偷偷抹泪。瞧见玄虚道长出来,又连忙背过了身去。
玄虚道长摇摇头,只径自走向隔壁屋子。
他身后起了风,那风像是打着转儿般从墙外吹进来,慢悠悠晃起几片焦黄枯萎的落叶,使其缓缓飞舞在空中。
那几片落叶最后越过门框,跟着玄虚道长飘进屋内,轻轻落在了沈迟的肩上。
沈迟的衣袍被温柔掀起,又悄然落下,他却丝毫不察。只安静坐在赵茯苓身边,紧紧握着对方的手,眼睛也半垂着,叫玄虚道长也一时看不清他的表情。
玄虚道长默了默,才低声叹道:“沈将军,此事难再强求了。”
天意如此,他们已经做了该做的,务必要收手了。
沈迟却不说话,只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像是用了极大力气,竟生生凸出几道青紫的血管来。
待他机械、滞重的回过头来时,玄虚道长被惊了一下。
方才还俊朗英气的年轻将军,此刻的脸色却萎顿疲沓,如同一朵靡靡的花开至颓败,苍白又死寂。他的眼尾泛红,眼睛深处更是红得可怖,像是从骨头缝里都要渗出泪来。
他问:“道长,真的再没有办法了吗?”
那样沙哑哀求的声音,叫玄虚道长心中不忍,可他却依旧摇了头:“那位姑娘……已经走了。沈将军,放下吧!”
“放下?”沈迟喃喃一句,茫然顷刻,竟低笑起来。
他低着头,并不看人,可玄虚道长分明看到有豆大的眼珠从他眼角落下。
那样的沈迟,与往日的冷峻严肃判若两人。
屋子里寂静无声,沈迟慢慢松了手,如同失了魂般,将挺直的脊背慢慢颓丧着弯下去。
他似怕光般,竟不断地缩着身子往屋中阴暗处躲藏,待停下了,又忽而用那沙哑的声音问道:“道长有过最无能为力的事吗?是什么?”
新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