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抬起手止住了他的话,阿越顿住,会意的转头,就见赵茯苓靠马车里睡得正熟。
她脑袋半歪着,脸颊大部分藏在带了绒毛的斗篷帽子里,只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来。这位总表现得温柔从容的赵姑娘,在熟睡后竟然也有着小女儿家的乖巧和恬静。
也不知昨夜忙了什么,这马车一路如此颠簸,她竟也睡得格外沉
。
阿越诧异的看了几眼赵茯苓,再看向沈迟,沈迟压低声音道:「去外面。」
阿越点点头,掀起帘子让开了位置。
沈迟起身,从赵茯苓身边经过。纵使他动作已经极轻,可赵茯苓却依然警醒的从梦中睁开了眼。
虽然神经强行醒过来,眼神却还是朦胧的。
迷糊的和沈迟对视一眼后,她声音软软的问道:「到了?」
那一瞬,沈迟仿佛回到了以前两小无猜的时光。
便是知道眼前人并非自己的青梅阿苓,他还是无意识的温柔了声音:「还没有,你再睡会吧。」
赵茯苓虽然有些清醒了,但身子却是困乏疲惫,干脆也颔首,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眸子阖上,浓密的长睫翘起,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影。
沈迟默默注视了一会,才收回视线下了车。
阿越带了些备用干粮,只是天寒地冻的,壶中的水早就凉了,他只好又捡些干燥的树枝来生火烧水。
沈迟看到后,皱眉说道:「不必这么麻烦。」
阿越却很坚持:「公子哪怕不喝热水,也要喝药,只是生活而已,又不麻烦。」
沈迟哑口无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蹲在火堆前的阿越,默了默才说:「分开短短时间,你倒是变了不少。」
阿越也不知道沈迟这话是褒是贬,他生怕被斥责一顿,干脆装聋不说话。
火堆生起来后,阿越先给沈迟烧了热水,叫他就着水吃干粮。
然后才拿出已经煎好的药汁,又架在火堆上热了起来。
随着热气蒸腾,苦涩的药味儿散开,遍布马车周围,赵茯苓很快被这中药味给唤醒。
她鼻头动了动,眨眨眼清醒片刻,这才掀开车帘爷走下去。
阿越听到动静,回头看过去,笑问道:「赵姑娘你醒了?我这里有干粮,还有热水,你先吃些垫垫肚子。」
见阿越积极的给她拿东西,赵茯苓莞尔一笑,真心实意的道谢:「谢谢。」
阿越有些惭愧,说了句「没什么」后,又小跑到了火堆前。
赵茯苓也跟过去,在火堆边坐了下来。
沈迟远远看着两人,安静听他们对话。
阿越问赵茯苓:「赵姑娘这几日是不是累着了?上马车就见你睡着了,这会儿瞧着也有些疲惫。」
赵茯苓笑笑,云淡风轻道:「还好,昨晚忙了些私事,所以没睡好。」
阿越识趣的不问私事是什么,只说道:「赵姑娘心态真好,好像做什么事都胸有成竹。」
赵茯苓便调侃他:「赴死也是胸有成竹吗?」
这句「赴死」让沈迟眼皮跳了下,好看的唇瞬间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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