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砚没理她,抱着孩子去了前院。
愿哥儿稍晚时在自己的床上醒来,揉了揉眼睛,然后乖乖穿上鞋子跑去找他的父亲。
钟砚顺手将他抱起来,“不困了吗?”
愿哥儿趴在他的肩膀上,奶声奶气,“睡饱了。”他揪着父亲的衣裳,小声问道:“爹爹,今晚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睡?”
钟砚沉默几秒,拍拍他的后背,“可以。”
晚上愿哥儿又说梦话了,钟砚听着儿子轻喊着要娘亲,摸了摸他的脸,一夜都没怎么睡。
春分那天,庆元帝宣告了一件大事。
对群臣称道钟砚乃是他沦落在外的三子,也就是晋王殿下。
庆元帝两鬓斑白垂垂老矣,也是趁着自己还能爬起来上朝这天颁了圣旨,给钟砚册封了爵位。
只有庆元帝身边的掌事太监才知道这道圣旨是皇帝被迫颁的。
一年多以前,庆元帝几乎将所有朝廷事务都交由太子处理。
他对钟砚这个儿子尽管有愧疚,但也不会为了他去废了一个样样合格的太子。
他们都低估了钟砚的本事,没想到他能掀起这么大的风浪,庆元帝最后悔的便是当初给了钟砚兵权。
前不久这个儿子前来探望,扶他起身,喂他喝药。
先礼后兵,做完这一切,钟砚笑着将李贵妃这些年杀过皇子的证据递给他,以此威胁庆元帝。
庆元帝不是不知道李贵妃做的那些事,碍于她是太子的生母,他从未管过。
没想到这些把柄都会落到了钟砚的手里头。
如今太子名声已是岌岌可危,若是他母亲犯了这么大的错事被捅了出去,于他而言又是一次重击。
庆元帝被钟砚气的吐血,第二天的早朝,他才不情不愿承认了钟砚的身份,然后将李贵妃杀皇子的证据给烧了个干净。
钟砚被册封晋王的消息很快也传到顾盼的耳里,她知道,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男主就要造反上位了。
原著里,钟砚就是在有了爵位之后,才开始他的帝王之路。
顾盼不关心钟砚此时有多么的春风得意,她关心的是赵焕章,这几日他的心情显然不太好,面对她时强颜欢笑。
春日多雨,连绵不断的雨下了大半个月。
那天,她去找赵焕章时,远远看着他站在桥上淋雨,她打着伞走过去。
男人身上带着些许浅淡的松针冷香,谦和矜贵。
赵焕章没说话,她也没说话。
雨水轰然砸在油纸伞上,噼里啪啦的响声回荡在他们的耳畔。
良久之后,赵焕章握着她的手,对她说:“走吧,回去了。”
他的衣裳已经湿透,发梢滴着水珠,俊俏的脸庞被水洗了一遍,赵焕章去屏风后的浴桶里洗了个澡。
顾盼觉着冷,便脱了外衫爬上床缩进被子里准备睡了。
赵焕章穿着里衣从屏风后走出来时,她毫无察觉,等人靠近,后知后觉望着他。
赵焕章擦干了湿发,握着她的手腕,隔着朦胧的烛火,他的眸色有些深沉。
真正面临这件事的时候,顾盼心里并不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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