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国的新君吉生和国太魏倾的仪仗车队,在赤章牤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回到了中人城。就在一个时辰之前,赤章牤刚刚被任命为新的左将军,所以赤章牤此时可谓神采奕奕趾高气昂。
赤章丘在恒安殿前的广场阔地率领众臣迎接国君还都,吉生从五驭鸾驾上被搀扶下来,随后国太魏倾也下来,众臣叩拜礼毕。
寒风凛冽,把吉生吹得一个劲地浑身颤抖,都说不出话来,其实他并非只因为冷,更主要的是因为害怕,所以他一味地看着母后和赤章丘,不知所措。
魏倾问赤章丘:“国君还未出国门,又被迎回,是何道理?”
赤章丘一脸严肃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况贼寇姬窟攻城掠地,势头强劲已兵临中人城,此中山之危难之时也。君不临朝,人心惶惶,如船于江心失去桅杆一般,皆无了主心骨,又怎能安社稷之危,抚靖国之难呢,故此群臣皆望国君还都,以定军心,共御强虏!”
魏倾也不敢得罪赤章丘,于是忙又换了一副笑容对赤章丘说道:“国相乃君之仲父,国君业已将国事皆托付与卿,卿可如君亲临,号令群臣,哪个敢不听命,国相又何必非要哀家和国君还都呢?”
赤章丘也笑道:“君就是君,臣就是臣,臣怎敢代君行授呢?”说着用眼环顾了四周,又说道:“至于号令群臣嘛?哼,本相在顾城要调动兵马解顾城之围时,就已经号令不动了,所以顾城才失守。”
“谁?是谁胆敢在国有危难之时从中掣肘?又有谁敢违背仲父的命令,而置国家之安危于不顾?此真胆大包天也!”此时吉生忽然来了精神,愤怒的说道。
“国君问得好啊!是谁呢?谁有如此的胆量,谁又能有如此的手段呢?就是大司马尸道。”赤章丘突然用手指向尸道说:“尸道早就私同反叛姬窟,企图颠覆社稷,图谋不轨,其罪不容赦也!”
尸道毫无防备,顿时一惊,正要辩解,就听吉生怒吼道:“抓起来,抓起来,不管是谁,都给孤抓起来…”赤章牤命令左右护兵上前将尸道捆绑起来。
尸道大声喊着:“赤章丘居心叵测,排除异己,血口喷人,国君不可信之!”
赤章丘冷笑道:“嘿…嘿…八大柱,八柱臣!中山国的股肱之臣呐!尸大人,你我同朝共事这么多年了,彼此也都够了解的了,本相早知汝乃反叛姬窟安在朝中最大的奸细,只是吾不轻易动汝,就是要看看你们这八大柱到底都有谁?到底是怎样惑乱朝纲的?今日,可算是真相大白了,难道汝还要再演下去吗?哼!不要再嘴硬了,汝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从袖口里取出那个玉剑璏:“汝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来人,将他们带上来…”话音刚落,只见赤章无丛领军卒将仇庄和彭度捆绑着带了过来…
原来,大司空吕克收了尸道的绿珠,并在其府中见到了仇庄,他才知道老国君已经薨天了,而且赤章丘秘不发丧,这也使得吕克良心发现,他觉得赤章丘倒行逆施必无好报,自己虽要自保,但也要识时务,不可陷得太深,站对了阵营很重要,尤其是现在华阳君即将兵临城下的时候,所以他决定投靠姬窟的阵营,按照尸道的要求送仇庄出城,因为他掌握着往来于庆都城给中人城运送给养的辎重部队,虽然有些冒险,但他愿意一试,全当是为了老国君在天之灵而做的,所以他准备将仇庄夹带其中送出中人城。
吕克将此事托付给心腹人少司空邵普和他府中的内使曹贰,并一再嘱咐他们千万保密,谨慎行事。邵普领命去准备,他首先像往常一样委派送水车借着给司马府送水的时机,将仇庄换成送水的差役带出司马府,然后又将仇庄扮成负责往庆都城去押送给养的司空府监史吏,跟随这十几辆辎重守车出中人城,并一再指示参将彭度负责保护仇庄的安全。
参将彭度也不认识仇庄,但当看见仇庄出示大内的金牌时,才知道他要保护的人乃国君身边最近的人,所以也不敢怠慢。
当车队行到东门时,正巧碰上新君吉生的仪仗车队回中人城,只见赤章牤耀武扬威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后面是吉生的仪仗,那一排排旌旗闪灼,一队队戈戟光辉,一辆辆驾驭接踵,一群群甲士随行,簇拥着吉生乘坐的紫色华盖五驭宝與,浩浩荡荡的进了中人城。
而此时宫卫大臣赤章无丛也奉命带领军兵到东门来迎接吉生和国太公子倾还都。
参将彭度早就将他们的守车靠在路边,将道路让开,毕恭毕敬地静待仪仗车队过去。
当庞大的车队从仇庄他们的辎重车面前经过时,不曾想,仇庄所押车的那匹马不知何故,突然前蹄腾空嘶鸣起来,惊得驭手急忙拉紧缰绳,并用手轻抚鬃毛安抚住此马,而坐在车上的仇庄被吓得目瞪口呆。
这一切恰恰被路过的赤章无丛看了个满眼,赤章无丛也被这突发事件惊出一身冷汗,好在那个驭手经验丰富才化险为夷呀!赤章无丛边想着边从他们身边经过,忽然赤章无丛真的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他看到了坐在守车上装扮成监史吏的内宫大监仇庄。是他吗?没看错?仇庄那像大蛤蟆一样的大厚嘴唇趴鼻梁,格外醒目,赤章无丛再熟悉不过了。赤章无丛兴奋异常又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又悄悄地返了回来,他假装监视着仪仗车队的安全,然后又仔细端详了一下那个守车上的监史吏,没错,就是大蛤蟆仇庄,哈哈哈,原来尔在这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来这是有人在帮尔出城啊!赤章无丛待吉生的仪仗车队过后,便命令军兵关上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然后他亲自带兵突然出现在仇庄的面前,用剑指着仇庄冷笑着说:“这不是仇大监吗?怎么汝这是要去押送给养啊!”
仇庄见赤章无丛认出他来,也不答话,回手便要拿车上的戟来和赤章无丛拼命,不过,他还没有抓起戟来,就被几个士兵按倒在车上。
赤章无丛笑着拿宝剑的剑脊面在仇庄的脑门上拍了拍说道:“汝可是宝贝啊!吾得保证汝的安全呐。”他命人将仇庄先看管起来,然后把负责这次押送任务的参将彭度捆绑过来见他。
那彭度见到赤章无丛并没有多少恐惧,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几个士兵按着彭度命他跪下,赤章无丛用宝剑的剑锋顶着彭度的咽喉问道:“说说吧,汝是如何想借运送给养之机把他送出城去?难道汝不知道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吗?”
彭度说:“他拿着一块内宫的金牌,说是国君有令,命他乔装出城,小的一小小运粮参将怎知其中缘故,因此不敢多问,便准备将他带出城去。”
赤章无丛又问:“汝难道不识此人?”
彭度回答:“末将不识。”
赤章无丛见彭度并不慌张,他想了想:仇庄乃内宫总领大监,与此小校自然毫无接触,两人肯定不认识,看来参将彭度没有说谎,于是他命军兵将彭度暂时看管起来,与仇庄一并发落。
此时在另一个辎重车上也装扮成监史吏的司空府的内使曹贰,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不动声色,悄悄地溜下车,往城门处移动,而现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被赤章无丛和仇庄他们的举动吸引过去了,没有人注意曹贰。曹贰就是利用这个机会,在赤章无丛下达命令关闭城门的那一瞬间,趁乱溜出了城,因为他也是身负使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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