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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公孙焦使北风火烧鸱之塞 华阳君赚空城进驻伏羲台更下(第2页)

“啊…”姬窟听后直气得浑身栗抖,他怕吓到眼前的老伯,因此强压着怒火,紧皱眉头,不敢发作。他的头此时又疼痛起来,因为他最听不得“大逆不道”这四个字了,拿他比盗跖,真何其毒也!

鼓郊见状,忙将老者扶到一旁,好言安慰一番,并给了老者些许刀币,老者千恩万谢自去。

姬窟命令鼓郊和杨标带领军兵,分别去安抚现在城中的百姓,并下安民榜,勿要讨扰百姓,否则格杀勿论。

随后,姬窟命鼓须整齐兵马来拜伏羲台。这伏羲台,是帝喾为祭祀人祖伏羲氏曾在此繁衍生息,而夯土驻高台得名。姬窟命令军兵将伏羲台里外的几座殿都打扫干净,然后他在龙师殿摆上祭品祭奠一番。

这新市距离顾城也就最多三四天的路程了,可以说是近在咫尺了,姬窟命令军兵就地休整,并马上派鼓郊去通知绵仲、高平、公孙焦来新市相会,并特意嘱咐鼓郊最好让公孙焦护送仲父易未子来新市相见,他要与仲父商讨对赤章丘决战之策。

鼓郊领命而去。

姬窟又派鼓须的副将杨标回肥城去通知祁宽也来此参会,杨标也领命而去。

不几日,众将都已到齐,姬窟见公孙焦并没有和仲父一同来,而只带来了公子易亨,很是诧异,马上意识到情况有变,顿时紧张起来,他生怕仲父易未子有事。

公孙焦看出姬窟表情上的变化,忙上前给姬窟见礼道:“臣愈半载未见主公,甚是挂念,主公一向可好!”姬窟点头,公孙焦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易大夫已经乔装进入左人城,他让臣转告主公勿念,并让易公子给主公捎来一信。”

易亨上来参拜姬窟,并双手将信简奉上。姬窟忙展开信简:“臣本愚旧之人,曾为前朝旧吏,蒙君上之不弃,巧破连环于宫帷;倚主公之鸿福,易解蛊毒于华阳。离乡背井,受命于危难之时;身负重托,辅佐于倾覆之地。谪边浊鹿,兢兢业业兴政利;心系中人,朝朝暮暮念王阍。然君主临朝满目翳翳,忠臣报国忧心忡忡,朝堂之上虎狼当道,王庭之中奸谗盛行,臣虽远不及则难罔视也!可叹!君王之柄落入贼人之手,政无所出,信无所立,国威无所尊,国力无所仰,此乃国运之多舛也!

嗟夫!故自身强,则诸侯附而皆驱利也;自身弱,则鱼肉俎而尽眈食也!

诚动荡乾坤,主公龙潜数载;叱咤风云,众将磨砺多年。激发宏志,众志成城,恰兴正义之师;厉兵秣马,兵临城下,势必铲除奸佞。主公继承正统之时,正是赤章一族覆灭之日。然贼人穷途,必负隅顽抗,挟持君主,蛊惑民生,残害忠良,此非武力所能尽善也!故臣应简从深入,以危言惑其民,以夬决覆其兵,可获奇效也!

此去恐粉身碎骨,也难报主公知遇之万一。臣料定,主公攻破中人之时,就是君上宾天之日。遂望主公谨束悲情及成大统后,就八策要循:其一,世子吉生不可留,更不可其走他国;其二,早立公子恒为世子,以安众臣之心;其三,晋国终有分,应维赵齐之系,防魏报复;其四,重武兴兵,奖农利商,勤政爱民,广纳贤言,此兴国为君之道矣;其五,切不可偏安心怠,轻臣慢士,歌舞升平,要居安思危枕戈待旦;其六,鼓须艾老且好酒易醉,不可统兵一方,避免贻误军事,应劝其解甲或授予散官以养;其七,降将勿予重用,尤以白圭为是;其八,中人城血光极重,且五行属土,与主公不合,应移都以南再继位为佳。

臣子易亨有公正之心,无权谋之能,不宜为官,请主公安排其服侍公子恒左右,以全吾心。

此别如苍天有助,可在中人翘首以待主公凯旋。臣如身死,亦勿悲哀,臣虽死无憾。臣谨在此仰君上之天恩,启首遥拜主公万安!臣,易未叩上!”

姬窟含泪看完信简,沉默许久,然后紧锁眉头问道:“汝等明知仲父涉身险境,怎不阻拦呢?”

公孙焦就知道如果姬窟知晓此事必定抱怨与他,所以他早有准备:“主公,易大人说,现在的中山国到处流传着对主公不利的谣言,久而久之会使这些谣言在百姓的心里根深蒂固,严重损害主公的形象,因此必须想办法加以澄清,拨乱反正也,所以易大人说,他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仲父为了我,抛安危于度外,此一去,如入龙潭虎穴也,哎!这叫人如之奈何呀!但不知带了多少人护其左右?”姬窟此时已站起身来,在这被占领的新市镇府衙的厅堂中焦急地来回踱步。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易大人只带了一个贴身仆人,别无护卫跟随。”公孙焦眼神不敢看着姬窟,他怕姬窟为此事怪罪于他。

“汝等怎放心他独自涉险!最少也要带几十个护卫才行,仲父身体不好,只带一个仆人如有闪失…哼!”姬窟也知道现在再怎么责怪公孙焦也于事无补了,只好求老天保佑了,的确他真的为易未子担心,这种担心发自肺腑。

公孙焦没有接姬窟的话,他心里说:“看吧,怎么样,吾就知道非得受责备不可,果不其然。那易未子说得好,人去多了事情就办不成了,非得单枪匹马才行,谁也拦不住,那怪谁呢?这些话,吾不用和主公辩解,主公也心里明白,谁也做不了易未子的主。”另外,公孙焦还有一层意思没有和姬窟说,因为易未子在出发前曾占卜三次,均说无恙,所以他也就没有过多的阻拦。不过,今天主公姬窟这么一说,使他忽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莫非易大夫是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所以他才不带着易亨,因为那是他家的独苗,如果出现意外,那岂不是让自己断了根,照此说来,他易未子这一去就没打算回来呀!哎,大意了!要是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让易未子去,可这话,他哪敢和姬窟说,搞不好自己更要受责备,再惹得主子头痛病犯了可吃罪不起!他此时也在心中默默的祷告,希望老天保佑易未子平安无事!

姬窟心情的确很糟糕,所以今天的军事会议姬窟几乎没有发言,他只是在听这些将领们在各自讨论着下一步的方案。

鼓须仍然是旁若无人地腆着大肚子,手撑着桌案,大声说:“以前总是念着什么时候能够打回来,看看现在距离顾城已经近在咫尺了,别的地方吾不敢说,顾城吾在这里做将军多年,对它了如指掌,所以呀,就把顾城交给吾,你们都在这里看着,看看吾是怎么把它收于囊中的…呵,众位,别在此商量来商量去的,早晚也是要打的,你们都替吾想想,那可是吾的窝呀,一晃十几年了,他妈的,老子日日念夜夜盼,终于回来了…”

“鼓老将军归心似箭的心情可以理解,不过,现在攻打顾城未必是最好的选择,在下认为,攻打苦陉邑应该是上策。”祁宽起身先给鼓须施个礼,然后又说:“因为苦陉邑是中山国的大粮仓,攻下苦陉邑,可撼动中山国的根本!这是其一。其二,为抵御华阳君的进攻,赤章丘在前不久搞了个什么环形防卫,而苦陉邑恰恰是中山国环形防卫的边缘,攻取苦陉邑犹如撩起一角、卸其一柱,可使大厦倾覆也。”

姬窟虽未发言,却很认同祁宽的建议,他频频点头向祁宽投去赞许的目光。

“祁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要想攻下苦陉,绝非易事,恐怕是一场凶杀恶斗呀!”公孙焦说道。

“的确是,苦陉邑的守将就是号称“中山熊”的猛将丘沱,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甚是厉害!”祁宽说道。

“汝这人好有意思,刚才还说要攻打苦陉,这没一个屁的功夫,汝又说攻打苦陉不好打,汝到底要怎样?是主张打还是不打?”鼓须从心里不佩服这些降将。

“这…”祁宽被鼓须说了个大红脸,他知道鼓须资格老,又是姬窟的老师,所以他没敢顶撞他,而选择欲言又止地归坐不语。

姬窟见鼓须又在聒噪,便不得不出面说道:“众位将军刚才说的都对,依吾看,攻取苦陉的确是上策,不过两败俱伤的事情咱们不做,如果可以收服丘沱那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各位都想想办法,怎样可以巧取苦陉邑才是正理。”

大厅里一阵沉默,许久未有人答言,祁宽本来是想抢先说这事交与他来办,但是他没敢造次,因为自己初来乍到,不知深浅,别像刚才那样让鼓须怼回来,岂不难堪,所以他迟疑了一下,看看这半天都没有人说话,才索性抛开杂念,起身对姬窟施礼道:“主公,臣的兄长祁休曾是中山国的左将军,与朝中大司马尸道交往非浅,那尸大夫之弟尸贾正是昔阳守将,前不久刚刚被赤章丘撤回苦陉邑与丘沱合兵一处共同防卫苦陉,臣以为,可借此关系,秘密派一心腹潜入中人城联络大司马尸大人,让其说服其弟,再劝降丘沱,有望促成此事,主公同时应修书一封,让人带去,对其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必可大功告成!”

“甚善!”姬窟点头应允。姬窟就等着祁宽出来说话,因为,中山国“八柱臣”中就有祁休,也有尸道,这些是仲父易未子对他说的,只不过没有别人知晓,因为这是绝对机密之事。姬窟心想,当初仲父辅佐他于华阳城时,这些“八柱臣”不过是一些中下大夫之职,如今也都身居要职了,而今,的确到了让这些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祁宽领命回去和偏将张业商量,将心腹校尉张忠秘密派往了中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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