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莦等人将晋幽公运回绛都,整个朝堂为之震惊!不过,陪同幽公狩猎的大臣们皆异口同声的说:“大王在狩猎期间偷子,不幸被强人所害,吾等可以为证。”
虽是这么说,毕竟事出蹊跷,才引来众大臣议论纷纷,但是,苦于没有证据来佐证他们的疑惑,所以,对外报丧的口径还是如前的那么统一。
那君后赢姬自然表现的及其悲痛,她整天都是假惺惺地在宫中哭的死去活来。
而魏氏姐妹当然不信这一套,她们料定:晋幽公之死必定和这赢姬与赵莦有关,说不定就是他们杀的。
眼泪是宣泄的工具,也是伪装的手段。她们的悲痛是发自肺腑的,可是,她们又不能表现出有丝毫怀疑的神情,毕竟她们毫无证据。
两姐妹在哭泣的同时,开始考虑自己的处境了。
她们越想越害怕,想那赢姬心狠手辣,对待大王身边的女人从来就没有手软过,更何况现在连大王他们都敢杀,那么他们还有什么不敢的呢,下一步会不会来杀她们两姐妹呢?
她们怎么做,才能逃过这一劫呢?她俩越往下想,越觉得毛骨悚然,“这样不行…咱们得想办法给父亲报信去,把这里发生的事告诉父亲,也让父亲想办法搭救我们脱离险境才是。”
“咱们哪里有此事的真相呢?如何和父亲说啊!”。
正在她们苦于没有真凭实据的时候,有宫女探听到前面正在由赢姬亲自召集大臣商议大王的葬礼事宜和确定接班人的事,好像是让她的儿子公子专继位晋公。
魏姬姐妹听后,心想,如果君后赢姬的儿子公子专继了位,这晋宫里面,就更没有她们姐妹的容身之处了。
“事不宜迟,赶紧把这里的事告诉父亲…”俩人正在房中窃窃私语着,忽然有本宫的内侍小监慌慌张张的求见俩人,贴身宫女将小监引进内室,魏氏姐妹见来人是今天随大王狩猎刚回来的本宫的寺人齐,忙问:“小齐有何事,这么急急忙慌的。”
“夫人救吾…夫人救吾…”小齐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磕头不止。
“看把汝吓得,怎么了?有人要杀汝不成?”
“慢慢说来…”姐妹两人安慰他道。
“夫人,适刚才,奴才几个遵照旨意正在摆设灵堂,管事的执事监让奴才到后面的执帛宫去取玉帛之物。奴才路过偏殿时,恰巧听到赵莦将军对郑大监说,要把今天一起和大王去狩猎的内侍小监都杀了后殉葬,以免走漏了消息…奴才今天恰好是随大王狩猎的内侍小监,所以求夫人和郑大监说个情,救下奴才的小命,奴才定给夫人做牛做马来报答夫人…”说完,就趴伏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两个魏姬听闻小齐监说完,就觉得这里面的蹊跷小齐监定是知晓,否则也不会有赵莦的这一番话,于是便问道:“要想让我们救汝也不难,可有一桩事汝要从实讲来,如有隐瞒,我们也定是不救的。”
“夫人只管问,奴才一定如实回答…”
“好,吾问汝,汝随大王去狩猎,可知道大王是怎么薨的?…如实讲来。”
小齐监知道两位夫人定会问及此事,本来回来的路上,大监郑总管就对他们说了,谁如果将今日之事透露了半个字,就把谁的脑袋给拧下来。可是,现在看来,就是不透露,也是要他们的命的,这叫杀人灭口,反正都是死,何不将自己看到的对眼前的这两位夫人言讲出来,兴许两位夫人还真能救自己一命,于是,他抬起头来小声说道:“夫人容禀,大王狩猎后,被安排在一个大帐之中,由一红衣女子送餐进去,但始终就未见此女子出来,想必是大王与那女子单独在大帐之中休息了。我们收拾完大王他们的狩猎之物,就都被驱使到树林的另一头的两个军帐之中,离大王的大帐较远,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的帐外几乎没有士兵把守。我们的帐中放着那些猎物,有一头鹿,被大王射中后,并没有死,这时突然跳了起来,一头撞出大帐,奴才吾急忙冲出帐外去抓,吾刚把这头鹿按倒在地,就远远看到有几个土布黑衣的人,手提利刃,从树林深处冲向大王的大帐,其中一人奴才认识,他正是荷华宫的侍卫鲁吉,因为此人有一特别之处,就是他的腰带扣上挂着一把短刀,这刀平时放在他的袍子里面,很少有人知道的,但是他因赌,把这短刀输了,还是找奴才我们几个借的钱赎了回来,因此奴才见他们冲出树林时都是胡人的短打扮,没有穿长袍,所以正好看见了那个冲在前面的人腰间挂着的正是这把黄蟒皮的刀鞘,格外显眼。”
“汝可看的清楚?”
“看得一清二楚,没错,就是鲁吉,这家伙和奴才是同乡,经常找奴才借银子去赌,所以老远也认的出。”
“此事汝还和谁说过?”
“没有,奴才谁也没有说过,奴才也不敢说啊!”
“那…那大王是怎么薨的?”魏氏姐妹此时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太惨了…太惨了…大王是被活活砍死的。”
“啊…”
…
“汝,汝先下去,到厨房吃些东西,想必是回来一直在前面忙,还不曾吃过饭吧,容我们想办法救汝…”
“诺,多谢夫人。”小齐监被宫女领到后面的厨房去。
房门关上,这两个魏氏姐妹早已泪流满面,大王果然是他们害死的,而且死的如此的惨,真是禽兽不如啊!她俩想起从前晋幽公对她们的好,想起晋幽公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想起了这一桩桩、那一幕幕,怎能不让人肝肠寸断呢!
两姐妹哭了许久后,止住哭声,大魏姬说道:“吾看,就让寺人齐偷偷潜出宫去,到安邑将这里的事密报父亲,让父亲报与魏侯知晓…”
“姐姐说的对,就这么办。”俩人商量妥当,又将小齐监唤来,对他说:“今日汝要想活命,只有一种办法…”
小齐监倒头便拜:“只要能活命,小的任凭夫人安排…”
“好…有汝这句话就行…”魏姬左右顾盼一番,生怕墙外有耳,压低声音对小齐监说道:“汝带上我们的信物,马上逃出晋宫,去见吾父亲魏相,这么办…”
“小的明白”。
“汝可出的去?”
“请夫人放心,小的自有办法…”这小齐监接过魏姬递给他的包裹,放入怀中,又磕了头,方起身出去。
魏氏姐妹目送他走远,心里开始忐忑起来,生怕小齐监被赵莦擒住,那样的话,她们的性命也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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