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姬窟来到华阳府衙,见到易未子,和他说了翟靖的事,易未子听后笑着对姬窟说道:“这是吾已知晓。”
“您也知道,都比吾知道的早,就瞒着吾一人。”姬窟有点气愤。
“主公,我们瞒着主公,也是为主公着想,主公要学会忍让,正可谓小不忍则乱大谋啊!主公还记得臣上次和赤章丘来华阳城时单独和主公说的那些话吗?这些事就如同在考验主公,此修身之理也。”易未子说道。
“吾也知此理,只是这忍实在令人难受,就是因为忍让,他们才肆无忌惮的,吾母亲就是他们逼死的,难道还要等他们把我们一个一个都逼死不成。”姬窟不耐烦的说道。
“哪有那么严重,这翟靖不过是依仗着其父是中山国相,才有点目中无人,但他在华阳府上的工作还算兢兢业业的,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地方,所以,主公要襟怀坦荡一些,不要计较此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权且记下,容后再论。”
“好吧,就听先生的。”姬窟点头说道。
随后,华阳君又对易未子说起要迎娶鼓须将军的女儿的事情。
易未说道:“这事要先写一个奏报,臣亲自前往中人面见君上,奏请君上批复,主公才能迎娶鼓季桃。”
“非要这么复杂吗?”姬窟问得有幼稚。
“当然,主公既是国君的臣子,更是国君的公子,要结婚不和父亲商量,那是不行的。想娶妻不奏报,那是欺君,所以还是要按照规矩办,不要给别人留口实。”易未子回答道。
“那就烦请先生替吾拟一份奏报吧。”
“诺”。
这一日,易未子带着华阳君的奏报,来到中人城。先要去见国相高赫。然高赫回晋阳,不在中山国。于是他又去见大司徒赤章丘述职,赤章丘问了些华阳君的情况,又着重问了问翟靖的情况,易未子都一一做了回答。
转天早朝,赤章丘启奏文公说,华阳丞易未回来了。文公闻奏,立刻让易未子上来见他。易未子叩拜文公后,将奏报奉上,文公看后,很是高兴,满朝文武也一同附和,提前祝贺华阳君要成婚。
而翟璜却老谋深算,但见他出班奏道:“启奏国君,华阳君之婚事,既是国君自家之喜事,更是中山国之喜事,因此,华阳君之婚事应该在父君和母后的见证下举行,更应该在满朝文武的贺喜声中举行,此国之大事,万万简单不得、马虎不得,所以,臣奏议,华阳君的婚礼应该在中人城举行才最为合适。”
“是呀…”文公悄悄地看了一下易未子,但见易未子微微的点了一下头,于是文公马上又说道:“翟相言之有理,准,择吉日让华阳君在中人城完婚,由大宗伯和大司徒着手操办。”
是夜,文公单独召见易未子,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华阳君的具体情况。君臣好久未见,自然很是激动,寒暄过后,易未对文公说道:“臣到华阳府也近一年,感觉华阳君治理华阳非常之用心,华阳城的百姓也很爱戴这个主子。原因还是因为,华阳城和代地的商贸往来使得当地的百姓生活有了改善,都不像以前那样人心具散、好逸恶劳、好赌斗狠了,这个改变已经初见成效,百姓安居乐业,自然会感谢给他们带来这些幸福的主子,更会感恩君上的英明政策。”
文公听后,很是高兴,频频点头。
易未接着说道:“如今,从燕国来华阳进行商贸往来的商贾越来越多,华阳城的影响力也越来越大。臣以为,华阳城如能把与晋赵和燕的商贸往来搞好,既能巩固华阳君在中山国的地位和威望,也会使得周边的诸侯国,对华阳君有个充分的认识,这将为以后华阳君继承大统,奠定扎实的基础。”易未说完,看着文公的反应,他这些话是想探探文公的底,他始终不知道文公关于继承人选的想法,因为魏夫人已经生了公子吉生了,这个问题显然到了该明确的时候了。
文公被易未子的一席话,搞得一点准备都没有,他看着易未子,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他没有回答。
易未觉察到了文公表情上的变化,马上跪在眼前说道:“臣绝没有僭越之心和非分之想,臣只是认为,君上对世子的人选应该有个想法了。在魏夫人未生公子吉生之前,微臣非常确定中山国未来的继承者是华阳君,但现在有了公子吉生,微臣斗胆向君上确认您心中的那个世子是不是没有改变呢。”
文公看着易未子,微微的点了点头。
“微臣明白了,微臣知道君上的圣意了,微臣也非常清楚君上的处境,的确现在不是议世子的时候,以免造成朝局动荡。”
文公轻声的对易未说道:“爱卿明白孤的心思就好,爱卿要尽心辅佐窟儿,才不辜负孤心。”
“请君上勿扰,微臣定当鞠躬尽瘁。”易未子说道:“微臣还有一事要奏明君上。”
“爱卿请讲。”
“今日朝会,翟相要华阳君的婚礼在中人举行,这是个理所当然和不可驳斥的理由。但臣以为,最多让华阳君在中人城住三天,然后就让他们回华阳,这是比较稳妥的办法,臣唯恐节外生枝啊!”
“卿还怕有人在孤的眼皮底下加害与他?”文公不解的说道。
“君上可知骊姬之乱吗?骊姬当年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嗣君,害申生、杀重耳,手段何其毒也,此前车之鉴啊!”
“孤非晋献公也,孤还没有糊涂到那种地步。”文公确实有点不高兴了。
“臣不敢,臣不是说君上是献公,臣的意思是说君上也不能保证您身边就没有骊姬之流。”
“放肆,易未,汝这是唯恐天下不乱嘛,汝再妄议后宫,孤定当不饶。”文公开始发怒了。
“臣知罪了,臣万分惶恐,臣原是要在华阳君婚礼大典期间留守华阳城的,但臣请君上准许,让臣同华阳君一同来中人城,再和华阳君一同回华阳。”
“好吧,念卿一片忠心,孤就不追究汝冒犯之罪了,孤就依卿之奏。”
易未退了出来,又惊了一身冷汗。
华阳君的婚事之准备事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姬窟也从华阳城来到中人城,纳采纳吉后,占卜定吉日,下聘礼迎娶。这日中人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恒安殿上,披红挂彩,鼓乐齐鸣,一对新人给文公和君后魏倾行了大礼,又给魏夫人行礼。赵侯和魏侯皆派使臣带贺礼来祝贺,满朝文武也都来参加喜礼,那礼物摆在殿外密密匝匝,文公格外高兴,重赏了群臣。
喜宴过后,华阳君和夫人季桃来到春和宫,给父君和母后重新行礼,文公赏赐给华阳君和季桃黄金和珠宝无数,魏倾更是将手上的玉镯取下,亲自带在季桃的手上,说道:“此哀家家传之物,虽不贵重,但也是吾极心爱的,从不予人的,今日将它给汝,也是吾之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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